他这才注意到她衣衫单薄,手脚冰凉,显然已经在外面找了他一整夜。
犹豫片刻,洛上云还是弯腰抱起她,向洛府走去。
怀中的人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弱了?
回到府中,老周看到老爷抱着昏迷的萧夫人回来,惊得说不出话。
洛上云命他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自己则将萧雨柔放在客房床上。
“去请大夫。”他简短地命令。
老周刚要离开,萧雨柔却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抓住洛上云的袖子:“不...不用大夫。我只是...太累了。”她艰难地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布袋,“药...求你...”
洛上云捡起布袋,里面除了药丸,还有一张字条,上面详细写着“清心散”的配方和炼制方法。
萧雨柔这是怕自己有不测,提前把药方交给他?
“为什么?”他沉声问,“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洛上云了。”
萧雨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但你...还是会在乎我的死活...”
这句话刺痛了洛上云。
他确实可以杀光沧浪帮的人,可以冷血无情地对待背叛者,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萧雨柔死在自己面前。
这份软弱让他愤怒。
“别自作多情。”他冷冷道,“我只是不想你脏了我的地盘。”
萧雨柔不以为忤,反而挣扎着坐起来:“听我说...柳玄风不是冲《断水三式》来的...他想要的是你...洛家的血脉...”
洛上云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沧浪诀》...需要特定血脉才能练至大成...”萧雨柔咳嗽几声,“柳玄风当年...杀洛沧海失败...现在他要...用你...”
话未说完,她又昏了过去。
洛上云站在原地,消化着这个信息。
难怪沧浪帮对他如此执着,原来不只是为了武功,还为了他的血脉?
他取出两粒“清心散”吞下,盘坐调息。
药效很快发作,翻腾的气血渐渐平息,眼中的血色也褪去不少。
头脑清醒后,他意识到萧雨柔带来的消息至关重要——柳玄风的目的不是毁灭他,而是利用他。
这解释了为什么沧浪帮一直没有全力围剿他,而是不断试探、挑衅,像是在...催熟某种果实。
傍晚时分,萧雨柔醒了。
洛上云命人准备了粥菜,亲自端到她床前。
这个举动让老周目瞪口呆——自从入魔以来,老爷何曾关心过他人死活?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洛上云没有客套,直接问道。
萧雨柔小口喝着粥,轻声道:“柳明辉醉酒后说漏了嘴...《沧浪诀》本是洛家祖传武功,需要特殊血脉才能练到最高层。柳玄风当年暗算你父亲,就是想夺取血脉之力,但失败了...”
“所以现在找上我?”
“你已经开始修炼《沧浪诀》,而且进展神速...柳玄风需要你达到一定境界,然后...”萧雨柔打了个寒颤,“用秘法抽取你的血脉精华。”
洛上云冷笑:“好大的胃口。”他站起身,“你休息吧,明天离开扬州。”
“你不跟我一起走?”萧雨柔急切地问,“柳玄风已经在来扬州的路上!”
“我为什么要走?”洛上云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正好省了我去杭州的功夫。”
“你打不过他的!柳玄风已经将《沧浪诀》练到第八重,只差最后一步...”
“那就让他来试试。”洛上云转身走向门口,“看看洛家的血脉,到底谁说了算。”
接下来的三天,洛上云闭门不出,全力修炼《沧浪诀》。
有了萧雨柔提供的“清心散”,他可以暂时压制魔性,避免走火入魔,同时大胆探索更高深的境界。
第四天清晨,老周慌慌张张跑来报告:“老爷!不好了!码头...码头出事了!”
洛上云赶到码头时,看到的是一片血腥景象。
他派去接管沧浪帮生意的十几个手下全部惨死,尸体被摆成一个诡异的圆形,中央用血画着一个浪涛图案——沧浪帮的标志。
“洛上云。”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洛上云缓缓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老者站在栈桥上。
老者约莫六十岁,面容枯瘦,双眼却亮得吓人,手中拄着一根奇特的铁杖,杖头雕刻着狰狞的龙头。
“柳玄风。”洛上云平静地叫出这个名字,手已按在刀柄上。
柳玄风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贤侄果然一表人才,比你父亲当年还要出色。”
“你也配提我父亲?”
“何必如此敌意?”柳玄风缓步向前,“我与你父亲本是结拜兄弟,只因他执迷不悟,非要毁掉《沧浪诀》这等神功,我才不得已...”
话未说完,洛上云已拔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