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一看，确实邋遢，衣服被茅草划破，手脚脏兮兮的，脸也黢黑，难怪女儿把他当坏人。
程燃哭笑不得，但女儿的话就是圣旨，不能不听，他克制住想要靠近的脚步，声音柔和下来。
“爸爸先去洗个脸，待会儿再来陪囡囡。”
女儿还扎在江婉清怀里，小小的身体缩成一个奶团子。
“妈妈，怕怕……”
“不怕不怕，那真的是爸爸，等下你就知道啦。”江婉清轻声安抚女儿。
她抱着孩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程燃很快洗完澡，把身上弄干净，再出来已经换了另一副样子，干净、清爽，看着女儿，有些局促，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宝贝，爸爸抱抱好不好？”
他看着囡囡的眼神，既期待又愧疚。
孩子还是不敢要他抱，但是比起刚才，大着胆子抬起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程燃，转头问江婉清。
“妈妈，真的是爸爸吗？”
“当然是真的呀，你看你们两个长的多像，爸爸和照片里长得一模一样啊。”
听了妈妈的话，囡囡眨巴眨巴眼睛，犹豫着向程燃伸出手。
“抱抱，爸爸。”
“诶！爸爸抱！”
程燃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赶紧稳住情绪，稳稳把女儿抱进怀里。
他第一次抱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抱松了怕摔着她，抱紧了怕勒着她，就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敢动，江婉清被他逗笑了。
“噗……囡囡已经两岁多了，没那么娇气，你太紧张反倒容易吓着她。”
“是吗？那我……这样抱？”
他换了个姿势抱孩子，把女儿举高高，囡囡大笑起来。
“爸爸，要骑马马……”
“好，爸爸带你骑马马。”
程燃轻松把女儿放在自己脖子上，扶着她的手，宠爱肉眼可见。
欢笑声传出老远，程燃父母也从外面回来，看到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程母把手伸给丈夫:“老头子，你掐我一下，我好像看到程燃了，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梦，我也看到了，他在逗囡囡玩儿呢，走，我们过去。”
程父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老两口走到程燃和江婉清跟前，还没说话就先红了眼睛，好一个欲语泪先流。
“爸……妈……”
“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家都压抑着兴奋，有一种隐忍的高兴，生怕太外放的情绪容易遭人嫉妒，又遭劫祸。
程父拍拍程燃的胳膊，欣慰道:“又结实了，不错，任务完成了？”
“嗯，所有犯罪分子都已抓捕到案，我的使命完成了，终于有时间陪你们，这两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道尽了心酸，程母抬手拭去眼泪。
“人没事就好，走，去房间里说。”
囡囡看不懂大人为什么哭，她以为爸爸也哭了，探着手去帮他擦眼泪。
“爸爸不哭，囡囡哄……”
“哈哈哈……这孩子，真是精灵古怪的。”
老两口被孙女逗笑，江婉清也忍俊不禁，一家人进入屋里，把囡囡放下来。
确定程燃真的没有受伤，他父母才彻底放心。
“你当初如果早点听我们的话，调回京区的清闲岗位，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磨难了。”
想起来，程母心里还是遗憾，明明有机会不掺和进危险的事情里面……
“妈，我是人民子弟兵，您这样说不合适。”
“程燃说得没错，格局放大一点，少说这些容易引起矛盾的话。”程父提醒妻子。
“不管怎么样，你这次也算立了功，当初给你算的烈士，一等功，现在你活着，没事，以前的岗位被人给顶了，回去肯定要重新安排你的职位，这回你可别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就算不想想我跟你爸，也想想你的女儿。”
程母这番话说下来，其他人眼神各异，程父作为一名老战士，不好发表意见，程燃也确实有了羁绊，需要衡量，至于江婉清，她肯定是尊重丈夫的决定。
气氛沉默下来，程燃只答:“离复职还远着呢，我先多陪陪囡囡和婉清，这些以后再说吧。”
“爸爸，陪……”
囡囡在他怀里感受到温暖和关爱后，更愿意亲近他了，父女俩玩儿得不亦乐乎。
“走吧，我们先出去。”程父把老伴拉起来，往外走，给江婉清使了个眼色，“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她回头看看女儿和丈夫，跟着公婆出去，轻轻关上门。
“您想和我说什么？”她直接问。
“嗯……程燃这次大难不死，又是堕崖又是失忆，肯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适当放松，他听你的，这样说你能懂吗？”
程母的眼睛转了转，附和着说:“你隐瞒程燃还活着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作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