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十月他们都赶到突厥王庭外围二十余里的地方等着了,李望正他跟着幽州军里的万将军就才刚进入草原呢。
这倒是不能赖谢朗他调兵不利,也不是幽州军他们腿脚慢。
主要是幽州军出发的地儿,离着突厥王庭可是比李十月他们要远的多。
李十月他们还可以走李家屯后头的那条近道儿,幽州军却是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
而且,安东这几年利用羊毛买卖,从突厥手里头弄了不少战马回来。
虽然还是做不到一人三骑,但这凑吧凑吧,一人一骑就还是能的。
而幽州军呢?
那是两人能一骑就都是奢望了。
他们大多人那都是全靠两条腿呢。
更别说,谢家虽然是国公世家,但驻守边关的谢朗,能从京都那头抠点儿军粮就不错了,上哪儿还去抠这买马养马的钱啊!
谢明月说她来突厥集市上头挣点儿钱,真不完全是为了探听突厥王庭的城防布局的,她也是真的是想挣点儿钱给她爹养兵的啊!
李十月他们这三千骑,毫不夸张的说,刘潭几乎是把安东所有能战的马匹就都拨过来了。
这一战,可以说,只许胜,不许败!
不管怎么说,现在,李十月他们是早早就到了说好的藏兵地方了。
就只等着,幽州军到了,和社尔、谢明月接上头,一举进攻突厥王庭,好开把大的!
两日过去了。
李十月和刘将军两人这会子却是面对面憋着气儿的坐着。
陈勇和孙小六两个站在李十月的身后,与刘将军身后的两个亲兵你瞪我我瞪你的。
要是眼光能作刀,他们四个早就杀了个十回八回的了。
李十月想着金雕与自己共享的视野,她深吸了一口气,拍着手再次看向黑着脸的刘将军。
“小金告知我了,幽州军还有一日的脚程才能到此地。
昨日,汗王麾下的兵马,有三分之一去帮着赶牛羊进冬季草场了。
此时,王庭内只留有三分之二的兵马!
我们的人加上内里社尔的那些人马,夜里突袭,辅以火攻,两个时辰之内,只要能斩首汗王,这一局就定了!
若刘将军非要等着幽州军到,那么,错失此良机,我等此番来袭突厥,将绝不会再有如此战机!”
刘将军和李十月两人分歧的点就在于,李十月想要趁着王庭之内汗王兵力减少的时机,直接开把大的;
胜了,那么,杀汗王,扶社尔上位,完成此次进入突厥的任务。
输了的话?
好吧,李十月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输!
主要是有了金雕之后,制空权在手,李十月她怎么可能会输?
可在稳扎稳打的刘将军眼里来看,金雕是厉害,但也没厉害到这么厉害啊!
刘将军还是觉得他们这三千兵,对上突厥王庭里近万的兵马,是杯水车薪,是不能拼的。
哪怕有社尔在内里应外合;
哪怕社尔就连城防布局都告知了;
哪怕李十月她的金雕在空中这两日都把突厥汗王的兵马探查的清清楚楚了;
可若是没有幽州的兵马相助,刘将军他就还是不敢赌!
当然了,这不能赖刘将军。
毕竟,若是社尔是骗子,若是谢明月是被社尔逼着给他们传假消息的呢?
他们要是不等幽州军,贸然进攻,被人瓮中捉鳖,又待如何?
李十月和刘将军两人之间的分歧点就在这里了。
天黑了下来,草原上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李十月她裹着披风,看着对面仍旧皱着眉头的刘将军只说了一句话:“粮草只剩一日的了。”
因为是想要搞偷袭,他们此次一路上都没有埋锅造饭,粮草自然也没有带的多的。
而且,这一路上都是轻骑兵疾行,可没有带足够的辅兵来的。
三千人,那都是每人身上背了自己个儿口粮,就这么走了的。
若是非要等着幽州军来,那么,李十月他们这三千兵可就要饿一日肚子了。
饿着肚子提刀上马和吃饱了那根本就是两个状态,刘将军这个沙场老将,他如何不知?
最后,就着草原上的夜风,众兵士得到了把所有干粮都吃进肚子里头的命令。
陈勇和孙小六跟在李十月身边,也都在啃着干硬的饼子。
“将军,咱们?”
“怕了?”
孙小六咽下口中的饼子,摸了下鼻头,略带了些不好意思看向问话的李十月去。
“嘿嘿,跟着将军就不怕了。
就是......心里有点儿没底子,咱们的人终归是比汗王的兵马少了太多了,这真要打起来,能行么?”
“怕什么?
本将军,什么时候会让兄弟们去送死?
我哪一回不是冲在最前头?
要死,也是本将军先死,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