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许多。
她从前也不是没与别的男子单独共处一室过,从前与程风起也是单独相处过的,但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她立在门边,一时不愿往前。
往哪里挪动,都会离程风起更近。
相比之下,程风起倒是十分自在,他在看宣悦的书房。
和他预想的那样,书房收拾的干净整洁,公务奏章都有序的归置在书桌上。
那几枝红梅便被放在瓷瓶里,此刻正摆在书桌上,似还有幽幽香味散发。
“悦悦。”
程风起的声音响起,“不请我喝茶吗?”
说话间,他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书房一侧的茶桌,开始泡茶。
茶桌边有炭火燃着的炉子,上面的壶子里烧着开水,正是用来泡茶的。
宣悦的眼神落在程风起身上,他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实在赏心悦目。
宣悦只是看着,唇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程风起泡好了茶,斟了一杯,推到宣悦的方向,“悦悦,尝尝。”
程风起喊的自然顺口极了,宣悦顿时有种,她才是客人的感觉。
好个反客为主。
但她还是走过去坐下,浅尝了一口,赞道:“不错,没想到程大人还有这样的手艺。”
程风起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才道:“宣大人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他伸手勾住宣悦的另一只手,温热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刮了刮,“来日方长,宣大人可以慢慢了解。”
宣悦下意识的想收回手,却又敏锐察觉到,程风起的手似在轻轻颤抖。
是……紧张?
他看起来镇定自若,没想到……
宣悦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没再收回她的手,反握住了程风起的手。
指尖同样在程风起掌心轻挠。
程风起身体轻颤,睫毛也快速颤动,耳尖泛红,整个人都很紧张。
“程大人不是说寻我有公务吗?不知程大人所为何事?”宣悦问。
程风起哪有什么公务?
只是他将老母亲软禁在佛堂,今日一早去看过,家里就再没其他人,一个人孤寂得很,便寻了个借口来看宣悦。
宣悦的语气促狭,显然是早知道程风起内心的想法,问的颇有些恶趣味。
程风起哪能听不出来?
他轻咳一声,握紧宣悦的手,在掌中摩挲,道:“还有比见你更要紧的事吗?”
他原本就仰慕她已久,好不容易昨儿得了更进一步的允准,开心的昨儿一宿没睡好。
一整晚,他脑中盘桓的都是宣悦的一颦一笑。
这个世界都变得格外美好。
宣悦瞪他一眼,觉得程风起这话说的颇为腻歪,但她听了非凡不反感,反而……还觉得甜滋滋的。
程风起一直到晌午才离了书房。
其实两人在里面也没做什么,就是牵牵手,喝喝茶,说几句话,时不时看向彼此时,都忍不住笑。
纯的不能再纯!
程风起毕竟是外男,且两人如今的关系……尚不稳定,纵然他再不舍,午时过后也离开了宣家。
临走之前道:“悦悦,明天见。”
他一步三回头,眼里全是不舍,被他这样一渲染,宣悦的心里也无端多出几分分离的伤感。
程风起终于离开。
宣悦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有人笑盈盈的看着她,此刻快速上前,上下左右的打量她。
然后道:“阿姐,你这面首……不太合格啊。”
宣悦被说的脸一红,又是没好气的瞪了宣舒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
可宣悦回到书房之后,忍不住在想:究竟什么样的“面首”才叫合格呢?
她怎么觉得……程风起挺好的?
次日,程风起又到了宣家,书房里的两人与昨日也没什么两样,饮茶说话。
话不多,但两人都从茶里品出了甜。
一直到临近晌午,书房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大小姐,二小姐请您去见客。”
虽然宣悦和宣舒都是官身,但宣家的仆从还是习惯称大小姐二小姐,毕竟宣太傅还是当家人。
小厮的声音突然,宣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从程风起的掌中抽出。
这才对外道:“我这里有客人。”
程风起是光明正大来拜访的,这一点家里人只要问了,都能知道。
宣舒耳听六路,又尤其关注她和程风起的事,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讯息。
这是要做什么?
还让她去见客。
“悦悦,若是忙的话,不妨先去。”程风起很是贴心,“我在这等你。”
宣悦有点迟疑了。
万一……宣舒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呢?
“好。”宣悦起身,“我很快就回来。”
宣悦很快到了宣舒的院子,什么事都没有,宣悦很敏锐的察觉,宣舒是想支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