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这里军事化管理,凌晨五点就要起床整理内务,早七点吃完早餐之后就开始集合劳动。
每天八个小时工作时间,包括加工生产、农业种植和养殖等多种形式的劳动,晚上还要集体学习观看新闻。
每天自由活动的时间不足俩小时,这还仅仅是人身自由方面的,更关键的是这里面什么犯人都有。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杀人犯,可和她关在一起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杀人犯,甚至还有分尸进来的。
刚来几天天天做噩梦,和她们在一起更是战战兢兢的,不过才几个月,她就已经瘦到了八十斤。
她想联系女儿,想让她花钱给杨家,给她上诉的机会,哪怕减刑一年呢!
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没等到宋雀来看她,最终等来的却是她的亲家。
“宋雀已经带着孩子回广市了,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让我们代替她来看看你,你是缺什么东西吗?”
林家对褚凤霞一直心怀怨怼,可这人都已经坐牢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儿媳妇往返一趟可就千把块钱,他们再不愿意也得过来看看。
然而褚凤霞面对还算客气的亲家,那到嘴边的要求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尴尬的询问宋雀的情况。
“挺好,孩子已经送幼儿园,她摆了个摊,多少能挣点生活费。”
宋雀如今摆摊卖的是清歌为她提供的杏仁茶、各种果茶、冰粥等简单易学,又很南方的小吃方子。
可不是简单挣个生活费,遇到人流量大的时候,一天卖的能赶上林嵩一个星期的工资。
林嵩有时候下了早班还会去宋雀的摊位上帮忙,现在夫妻俩越干越有劲儿,只要摆摊能稳定下来,就打算辞职专门卖小吃。
事业正当时,宋雀也不愿回,这也是为什么林家老夫妻愿意过来跑这一趟的原因。
褚凤霞本人是没有资格和外界通电话的,她只能让狱警帮忙联系自己的亲属,如今宋雀不来,宋铭宋鸽依旧失踪,她谁也指望不了!
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继续忍一忍,如果不和老太婆干架,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在外面潇洒?
“宋铭啊宋铭,枉我这么些年这么疼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个没良心的,你会遭报应的!
还有宋鸽,我不就给你选错了男人?你不也退婚了?至于这么恨我,一走了之?
我是你们的妈啊,你们说不管就不管了?有这么当人儿女的?
你爹一早抛弃了我,现在连你们也学他,***,”
后面的话,堪称污言秽语,褚凤霞不敢大声骂,只敢趁着放风的时候,呆呆的站在窗口眺望远方的时候小声嘀咕着。
“死婆娘,你能不能不要神神叨叨的嘀咕个不停?晚上说梦话就算了,好不容易歇一会儿,就听到你在这儿嘀咕了,烦都烦死了!”
室友们的脾气一个比一个暴躁,褚凤霞被她们这一吼,打了个激灵后,不敢再说话了。
她刚来的时候,就因为不服气,不接受她们的指使,被暴揍了一顿。
“起来啊,连婆婆都能杀得了,怎么到我们这儿不行了?
你不是很狂吗?今儿姐几个就教教你在这儿怎么做人!”
给她们洗衣服,端茶递水也就罢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她们竟然还抢食。
她吃不饱,想用女儿留的钱,买点吃的,结果刚进宿舍,就全被抢走,她什么都没落下。
褚凤霞哭了,哭嚎着说她们欺负人,找狱警告状,非但没有换来同情,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枕头盖在她头上,接着就是无数人的手脚并用,她被打的叫不出声,还差点被捂死。
那一瞬间,她心中的懊悔如排江倒海之势铺卷而来,泪水流干流净,也没人过来安抚一句。
就连她脸上的伤痕,狱警看了也只是扫过去,一句话都没多说,这般的冷漠无情,她算是见识到了。
可她盼来盼去,想要找女儿大倒苦水,结果等来的却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的亲家。
褚凤霞心中的那个憋屈啊,回到宿舍后就气的哭出了声,她不停地咒骂宋铭和宋鸽,就连唯一对她好的宋雀,她也没放过。
一屋子的杀人犯,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破天荒的容忍她发泄内心的怨气,大概感同身受,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
却说被褚凤霞念叨着的宋铭,也没有她想象中的过得那么好。
对于好吃懒做惯了,从小到大都被母亲大包大揽,又有两个妹妹当血包的宋铭来说,在工厂里打螺丝的日子并不好过。
每个月累死累活,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挣的钱还不够他霍霍的。
这个月还没过完,工资就已经见底了,那些个小姑娘忽悠几次就不肯上当了,害的他到处借钱,也补不上这个窟窿。
于是他厚颜无耻的给宋雀打电话要钱,宋雀刚开始还以为他良心发泄,打听她妈妈的事儿。
结果说了半天,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