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整个平王府灯火通明。
“王妃娘娘,还是尽快让人进宫报丧吧”大夫颤颤巍巍的开口,他来的时候,平王殿下的手都已经凉了,本以为还能再撑几日,怎么这么快人就没了。
申桦儿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吩咐宋言峥亲自进宫去给元祐帝报丧,又看向其他几个孩子,“都快去把孝衣换上,无论谁来,都要哭的伤心些,知道吗?”宋言朝几人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听到申桦儿的话便连连点头。
“我我去找侧妃,你们若是害怕,就先到院子里等着。”申桦儿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宋言朝和宋言明紧跟着申桦儿离开了屋子,唯有宋惜颜,呆呆的走到宋翎面前跪了下来。
“父王。”可这一次,床上的宋翎无法再回应她了。
泪水连成了线,宋惜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无论先前她是如何的算计,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父王的离去对她而言就如同天塌了无异。
申桦儿这个嫡母会善待她吗?
亦或是三个哥哥会善待她?
俪园。
听到宋翎死了的消息,侧妃常氏手里佛珠尽数散落到了地上。
“我知侧妃和王爷情谊深厚,侧妃还是去看看王爷吧。”申桦儿叹了口气,“后续的葬礼,我也可以让侧妃一并操持。”
只见常氏怔愣了几瞬,而后痴痴的笑了。
报应,全都是报应。
“侧妃?”看着常氏这副古怪的模样,申桦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王爷的身后事理应由王妃操持,我就不凑过去了。”
“侧妃难道连王爷的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吗?”申桦儿音调都抬高了几分。
“我与王爷之间的事情理不清,索性不再相见。”侧妃眼神空洞,那么多年的情爱是假的,曾经的许诺也是假的。
她不愿再见到这个男人,哪怕他死了。
申桦儿走出俪园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匾额上的俪园两个字,
眼中闪过了一抹嘲弄。
搬来平王府的时候,王爷亲自下令侧妃居住的院子仍叫俪园,
这匾额也是特地命人从东宫带过来的。
一切如旧。
只是好像一切也都变了。
紫宸殿。
元祐帝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宋言峥,衣袖下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着。
“朕一会儿去看看你父王。”
“皇祖父,孙儿以后就是没有父王的孩子了。”宋言峥鼻涕和眼泪一并流了下来,“还有二弟和三弟,还有惜颜,皇祖父,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宋言峥打定主意要用眼泪来为平王府争取些利益。
宋言峥的哭声让元祐帝心脏揪着生疼,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里也难受。
“皇祖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元祐帝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气,心脏的不适稍微消散了些许。
只见宋时欢一路小跑跑进殿内,在元祐帝面前站定,“皇祖父,您身子没有不舒服吧?我和父王接到消息就立刻进宫了,您莫要太过悲伤,二叔也不愿见您为了他伤了身子。”宋裕也紧跟着走进了殿内,一双星目紧紧盯着元祐帝。
听到宋时欢的话,元祐帝这才放松了身子,“你们有心了,朕朕想去平王府看看。”
“我和父王陪皇祖父一起去。”宋裕和宋时欢的出现打断了宋言峥的好事,元祐帝被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离开大殿,竟是把宋言峥忘在了脑后。
一抹寒意划过宋时欢的眼底,想利用宋翎的死捞一些好处,门都没有!
此时的平王府已经挂上了白布,来往路人都不敢抬头,纷纷快速经过。
“皇上驾到——”吴奇的声音响起,平王府里便涌出了一大群身着孝衣的人。
元祐帝无力的摆了摆手,径直朝着宋翎的院子而去。
看到宋翎的模样,元祐帝重重的叹了口气。
眼前还浮现出了当日宋翎质问他不公的模样。
“行了,到了那边记得给你嫡母磕几个头,她心善,想必就不会过多苛责你。”听到元祐帝的话,宋言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父王人都已经没了,皇祖父想起的竟还是父王的罪过。
果然,皇祖父的心永远都偏在秦王府。
宋时欢面上的表情始终平平,不见有任何的波动。
看完宋翎后,元祐帝又看向几个孩子,“你们这几日好好给你们父王守灵,夜里也要守着,莫要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说罢,元祐帝便离开了平王府。
一些宋言峥期待的“补偿”一概都不曾发生。
平王府的灵堂已经搭了起来,朝中官员们都来平王府为这位昔日的太子殿下上香。
宋言峥几人身着孝衣在一旁哭灵,哭的让人都心生怜惜。
几乎每位从平王府走出来的官员都忍不住摇头,都要叹上一句造化弄人。
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御史皱着眉头走出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