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本来心里就急得够呛,见红眼雪豹又只凑在雌狼身边闻来闻去的不吭声,眼泪都要下来了:
-还看什么嘛!再看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别急。
红眼雪豹有些无奈的起身看向因因:
-我知道你急着让我把它送进去……
-那你还不赶紧!
因因再一次打断了红眼雪豹。
-可是你看这东西是我能穿上的样子吗?
红眼雪豹伸出一只爪子,放在雌狼的背架附近虚空比划了两下。
因因这才反应过来。
是噢。
以前跟它在一起生活了太长时间,习以为常地觉得它什么都能做到,忘了这茬了。
这背架本来就是恩公给老登量身定做的,它穿上都不合身,也要费好大劲才能固定住,更别说比自己大那么那么多的……
-那怎么办……
因因眨了眨眼,鼻子一下子酸起来,一路上的疼痛、疲惫、委屈裹挟着无助瞬间爆发,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那不就没办法了吗?
-别哭,我都在这里了,怎么会没办法。
红眼雪豹把头靠近了些,用脸颊上的绒毛轻轻的磨蹭着因因的眼眶,帮它擦去刚刚溢出来的眼泪。
-你能有什么办法嘛……不能叼着它去的,老登说了,要少晃动它,不然它死得更快……
老登?是什么?
红眼雪豹有点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
它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因因面前趴了下来,用自己宽厚的脊背对着因因:
-到我身上来。
-……啊?
因因愣住了,迟疑着、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你要把我俩一起背过去吗……
-嗯,既然你说那头狼不能受震动,那就只能这样了。
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见因因迟迟不动,红眼雪豹回头看了过去:
-怎么不上来?就像你还小的时候那样,趴在我身上就好了。
-可是我现在不小了……
因因讪讪的嘟囔着:
-我,我现在很重的,跳起来能把恩公压得半死不活……
-没关系,我可以,上来吧。
红眼雪豹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因因其实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现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按照红眼雪豹的指示爬到它的背上,趴了下去。
-但是这样也不行呀……你跑起来的时候,我就会掉下去的。
感受着那熟悉毛绒触感和体温,因因试着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要有滑下去的迹象。
它这还只是趴着没跑起来呢,要是跑起来的话哪能行?
-不会掉下去,你咬住我的脖子,用爪子抓我的身体。用力,像我以前教你抱住猎物撕咬缠斗那样,缠在我的身上就不会被甩下去了。
-不过你的爪子可能会很疼……你再坚持一下,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母亲那里的。
红眼雪豹说了一堆,后半句因因完全没听进脑子里。
它满脑子都只有那句‘像抱住猎物撕咬缠斗那样’。
真的当成猎物,那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咬穿毛皮血肉,把爪钩一寸不留的全都嵌进对方的身体。
因因当然知道这能让它牢牢的待在伴侣的身上---它在捕猎的时候,已经无数次的在大型猎物的身上尝试过这个方法了。
但是。
但是这不是猎物啊。
虽然之前一直吵着要跟它干一架,但是因因没想打到这个程度。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闺闺就真的没办法了……
听着身后微弱断续的呼吸,因因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犹豫,张嘴咬住了红眼雪豹脖颈和脊背连接的地方。
四爪也像固定住猎物那样,狠狠的抓进血肉。
用尽全身的力气。
没有犹豫,用尽全力,不愧是它的小姑娘。
尖齿和利爪扎穿皮肉的尖锐疼痛,红眼雪豹却并没有任何反应,眼中反而浮现出一抹赞赏。
它也不再开口,站起身,轻轻晃动了一下身体,确认因因在它身上已经抓得很牢固之后,便向着核心区狂奔而去。
呼啸的风声从因因的耳边掠过,身下是熟悉的微微起伏的奔跑时的震颤。
还小的时候,因为自己跑不快,它经常缠着伴侣背着它跑。
那时候趴在它的背上在林间穿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只是那时它太瘦了,力气又小,咬着抓着伴侣的背,也时常咬不住,跑到半路就因为力竭滑下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因很清楚的能够尝到涌进自己嘴里的,伴侣的血的味道。
抓得再紧,咬得再怎么用力,在跑动的过程中也止不住的会往下爬。
因因只能靠着咬住勾住的方向借力,一次一次的重新慢慢挪回去。
而这样一来,嘴和爪子势必要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