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虽然跪在地上,但说话声音却一反刚才的温和,声音不卑不亢。
薛皇后脸上笼了一层寒霜。
“放肆,李慕,你是在指责本宫诬陷你女儿吗?呵,一个小小的侯府世子的女儿,本宫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李慕微微躬身。
“臣不敢,臣知道尊贵如皇后娘娘,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臣一家,但臣也知道皇后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皇后娘娘只是想为公主讨回公道,臣亦然。
纵然臣不在朝中任职,但身为父母,臣也绝不能任由别人给孩子随意安上罪名。”
“你!”
薛皇后气结,狠狠瞪了李慕一眼。
然后拉着昭宁公主急切地问:“你来说,是不是李南柯把你拽下水的?”
昭宁公主被薛皇后气急败坏的神情吓得缩了缩脖子,一脸茫然。
“我......我不知道。”
薛皇后皱眉,“谁把你拽下水的,你没看到吗?怎么能不知道呢?”
昭宁公主瞪圆了眼睛,仔细想了想,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尤其是落水前后的事,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母后,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就只记得我很害怕,一直在呛水,呜呜呜,母后。”
薛皇后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有母后在,不管是谁把你弄下水,母后都不会放过她们。”
说着又吩咐身边的嬷嬷。
“去把赵宋氏和伺候公主的两个宫女都带进来,让她们把当时的情形说过安平侯世子听。
免得到时候别人说本宫袒护自己的女儿。”
另外一边。
李南柯被陶妈妈一路背回来。
“世子夫人,姑娘回来了。”
跑出来的确实紫苏和紫兰两个丫鬟。
紫苏的眼哭得红肿不堪,看到李南柯,一边抹泪,一边道:“姑娘平安回来太好了。”
“娘亲呢?”
李南柯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娘亲那么紧张她,一定会第一个跑出来抱住她的。
紫兰哭着道:“世子和世子夫人被皇后娘娘叫走了,天杀的,她们说是姑娘你把公主拽下水的。
皇后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只怕世子和世子夫人......”
李南柯没等她说话,就从陶妈妈背上秃噜滑了下来,转身跑了。
紫苏和紫兰对视一眼,连忙追上去。
“哎,姑娘!”
李南柯充耳不闻,一路跑向最大的帷帐。
二风扶着沈琮姗姗来迟,恰好看到了李南柯踉跄的背影。
沈琮没心微拢,扫了二风一眼。
“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李南柯一路飞奔到帷帐前,被守卫的禁军挡在了门外。
她急切地仰着脑袋,大声朝里面喊。
“皇后娘娘,臣女李南柯求见,臣女要求与公主对质。”
账内安静一瞬,传来薛皇后的声音。
“让她进来。”
禁军这才放李南柯进去。
账内跪了一堆人。
李慕和宋依夫妻俩不错眼地打量着李南柯,见女儿虽然小脸白了点,头发散着,衣裳也短了许多,看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
宋依掩着嘴,泪如雨下,恨不得此刻就把女儿抱进怀里,好好亲几下才能感受到女儿平安无事。
她的可儿才八岁,又是落水,又是救人,又要生火,又要爬树。
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如今还要被人诬陷,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啊!
李南柯对上宋依泪眼汪汪的眼,心里暖暖的,冲她微微一笑。
然后才跪下行礼。
薛皇后冷哼,“李南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和公主对质。”
李南柯抬头,声音脆生生的。
“臣女没做过的事,问心无愧,也绝不会认!”
薛皇后挑眉,脸色阴郁下来。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证。”
与此同时。
汴河边上,信国公夫人看到了闷闷不乐的谢玄骁。
他手里抓着一把石子,一颗一颗地往汴河里丢。
岸边挂起来的灯笼映在他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阴郁之气。
信国公夫人默默站了片刻,走过去拍了拍谢玄骁的肩膀。
“今日怎么回事?为何没将李姑娘和昭宁公主一起带回来?”
谢玄骁也没瞒母亲,将经过说了一遍。
“......要怪就怪李南柯嘴硬,非要和公主硬犟,道个歉服个软,我们不就把她带回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都不懂吗?”
信国公夫人皱眉,淡淡撇了儿子一眼。
“这么说若是有朝一日你在战场上如果遇到敌众我寡,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