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从一开始,团子就意识到了父亲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下潜藏的冷漠。
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至在那天晚上,他听到自己的父亲和叔叔的谈话。
在那一晚,团子第一次知道为什么父亲对他是那样的态度。
看向他的目光那样殷切,似乎是通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而在那样殷切的目光之下,又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
所以在那一晚,团子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握着姑姑的手。
当时的团子想:父亲不喜欢他,或许他走了,对父亲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如今,纪窈卿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仔细捋了一遍,和萧庭风讲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以后在面对团子的时候要更加细致小心。
萧庭风以为事情都已经说开了,他和窈窈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除了,就想从搓衣板上站起来。
可纪窈卿一个眼神看过来,萧庭风原本已经离开搓衣板的膝盖又吧唧一下是跪了回去。
纪窈卿双手抱胸眯了眯眼睛:“我允许你站起来了吗?”
萧庭风有些委屈:“窈窈,明明已经把误会说开了……”
纪窈卿漠然道:“是啊,那我们现在再来算算你对团子分外严格,还有你把我支开自己一个人涉险,当年看似对我无微不至又想掌控我的旧账!”
萧庭风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堂堂端王殿下,就这么在搓衣板上跪了一整晚。
次日,书沉和墨知带着小世子去东陵城热闹的集市上转了一圈回来,发现王爷王妃房间的门还是紧闭的。
书沉心想:王爷和王妃之间还真是如胶似漆。
而墨知却想:看来状况十分惨烈。
两人心里各自想着事情,这时候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书沉和墨知看到,他们的王爷此时正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书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王爷又转头看了一眼墨知:“咱们王爷这是怎么了?”
团子也伸手扯了扯墨知的裤腿:“墨知叔叔,爹爹这是怎么啦?”
墨知想了想,对小世子说道:“小世子,将来可不要惹媳妇生气。”
否则就是这个后果。
墨知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萧庭风的腿一连疼了好几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在和东陵侯赵乾知商议要事的时候,赵乾知也注意到了萧庭风走路一瘸一拐的腿。
赵乾知十分惊讶且担心地问道:“王爷,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萧庭风轻咳了一声,道:“一不小心惹媳妇生气了。”
赵乾知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往,心有余悸地说:“哎,当年知秋的娘也是个火爆脾气,老夫也不知道跪了多少次搓衣板呢!”
萧庭风沉默。
他不由想到,他又没和东陵侯说自己跪的是搓衣板,东陵侯就猜到了,看来当真同是天涯沦落人。
提到这个话题,向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东陵侯就像是打开了什么话匣子,开始侃侃而谈:“王爷,不是我说,你这还是第一次跪搓衣板吧?不然怎么一点经验都没有?”
萧庭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音里充满了莫名的兴奋和一种前辈对后辈的幸灾乐祸。
于是他只能接着沉默。
同时他还在想,跪搓衣板还需要什么经验?反正他以后也不会惹窈窈生气,恐怕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跪搓衣板了。
可东陵侯似乎预判到了他在想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开始传授起自己的经验:“王爷,跪搓衣板这件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女人嘛,总是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而我们呢,也总有撞枪口上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咱们就越需要一些小窍门。”
萧庭风心里微微一动。
小窍门?什么小窍门?
就听东陵侯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您可以在自家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提前准备一副护膝,在王妃生气的时候该跪就跪,这样早做准备,就可以免让自己的膝盖承受搓衣板之苦了。”
萧庭风一脸面无表情。
这都什么跟什么。
窈窈才不会舍得让他再跪搓衣板!
见萧庭风一脸不当回事的模样,东陵侯不由摇头叹气:王爷还是年轻身体好,等再过几年自己就知道预备着了。
另一边,皇宫。
时至今日,萧绣翎已经慢慢开始为萧庭明做事,萧庭明对皇妹的成长也十分欣慰。
兄妹两人商议完了正事,萧庭名就不由问道:“庭风呢?他怎么会在东陵城逗留这么久?”
萧绣翎轻咳了一声,说:“东陵城好玩的地方有很多,皇兄也只是想带着团子在那里多玩几日罢了……”
萧庭明来了几分好奇心:“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庭风不是根本无心玩乐吗?为什么现在却反而愿意在外面逗留?”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