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还没做出什么动作来,他们就看到侯爷黑着脸往这边过来了。
他一脸火气,像是个随时会炸的灶膛,配上他涨红的脸和面上的抓伤,更显出几分狰狞恐怖。
再看大姑娘还跟在侯爷身后,面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哎呦,这肯定是出大事儿了。
下人们忙不迭的行礼,然后忙不迭的缩回去。
等两位主子过去后,他们才去呼朋唤友,“快别睡了,府里出大事儿了!”
“侯爷带着大姑娘往鹤延堂去了。”
“哎呀,快打起来了。”
人群闹哄哄的,原本寂静的侯府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等赵伯耕和赵灵姝到达松鹤园,守门的婆子早就被惊动了。
婆子战战兢兢的问赵伯耕见礼,赵伯耕怒火上头,直接踹了一脚过去,“滚!”
婆子连滚带爬跑远了。
这时候老夫人屋里的灯亮起来了。
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屋里有丫鬟婆子在走动。
或是给老夫人拿衣裳,或是伺候老夫人把抹额带上。
赵伯耕与赵灵姝走到门前时,齐嬷嬷正好从里边出来。
她笑的谄媚的冲两位主子打招呼,腰身弯的好似一张弓。这个弧度,可比以往要恭敬许多。
就说这些老奴最刁滑,也最会看人眼色了,一个风头不对,他们就装的比猫还乖,只要上边的主子露出点讯号对谁不喜,他们也绝对会趾高气扬的将人往泥地里踩。
——即便对方是主子,他们只是个丫鬟婆子!
赵灵姝对着齐嬷嬷呵呵一笑,“小心点,别把你老腰折了。”
齐嬷嬷回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诚惶诚恐,面上的神色更是有几分僵硬。
“姑娘说哪里话。姑娘是府里的嫡出大姑娘,奴婢见了您跪下磕头才是正理,福身都是奴婢自大了。”
“呦,你这自我认知够清晰的啊。那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就给我磕一个吧。”
齐嬷嬷果真“噗通”一声跪下了,那力道很生猛,让赵灵姝怀疑她把自己的膝盖骨都磕碎了。
啧,对自己还挺能下狠手。
这是看出自己今天存心找事,不想被她拿来祭天,就选择卖惨对吧?
果真是老奴,够刁滑的。
赵灵姝也没叫起,哼了一声直接进了屋。
赵伯耕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老夫人也正好被桑姑姑扶着从内室走出来。
她耷拉着眉眼,面上都是疲态,走一步缓三缓,将她的不情愿表现的淋漓尽致。
“做什么深更半夜的找过来?”老夫人诘问说,“大晚上的,你们不休息,我老婆子还要休息,不够惊搅人的。”
老夫人说完话,撩起眼皮看一眼儿子。可以往对她还算孝顺的儿子,此时铁青着一张脸,根本不回应一句话。
且他屁股在椅子上挪啊挪,脚也动啊动,嘴唇还嗫嚅着,眉头紧皱着。
这是在哪里吃了气,跑到她这里撒火来了?
老夫人又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赵灵姝,肯定是这孽障揪着那件事不放,让老大讨说法来了。
老夫人一时间既气赵灵姝难缠,又气赵伯耕耳根子软。
明明昨天晚上都把他哄好了,分家和招赘的利弊也都给他掰扯的明明白白,结果赵灵姝三言两语又把他哄了过来。
这爷俩,上辈子都是她的债!
老夫人压着火气说,“有什么事儿快点说,说完好放我老婆子歇息去。”
赵伯耕咬着后槽牙说,“快不了,人还没来齐,等人齐了,我自然会说!”
老夫人这时候听出不对来了。
怎么还要叫其他人过来?
还要叫谁?
老二家两口子?老四家两口子?还是全都叫来?
老夫人压着性子,没将这话问出来。
她只冷冰冰的坐在主位上,妄图用自己冷漠的态度,让她的大儿子屈服。
以往这招对付起赵伯耕来,也算有用,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黄历不对,赵伯耕竟然一点软话都没对她说。
这让老夫人愈发心慌起来。
难道她真要被从侯府分出去?
要是老大敢这么不孝,她,她就去告御状!
也不是只有赵灵姝那丫头知道怎么进宫,她若要进宫,比她更便利。
老夫人把“被分出去”的事情都想到了,她却全然没料想到,事情比她预想的要更加麻烦。
片刻后,当老二家两口子,老四家两口子,甚至包括洛思婉在内,几个侯府的主子全都被唤了过来,赵伯耕直接甩出“王炸”,场子彻底爆了。
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册子,上边属于她的那几十页上,满满当当的记载了这些年,她从常慧心手里都拿走了什么东西。
不仅有具体的东西,还详细记载了何年何月何日,是用什么借口借走的,亦或是单纯扣下了常家送来的年节礼。
桩桩件件,全都记录在案。
这其中好些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