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心道:“您是我婆婆,不是拿孝道压我,就是拿礼法压我。我出身不好,生不出儿子来,这在你眼中都是原罪。你明知道我小心翼翼讨好你,是想安稳的在府里过日子,你自认拿捏了我,便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屡屡提出过分的要求,及至最后,连个‘借’字都懒的说,只空口白牙摊开手问我要东西……”
“您是长辈,我孝敬您是应该的,可这不该是您肆意欺辱我,把我的东西当您自个儿的使唤的道理。抢占儿媳妇的嫁妆,这在哪里也说不过去。”
老夫人给说的哑口无言,指着常慧心,连说了几个“好啊,好啊……”
可除了“好啊”这两个字,别的她却再说不出来。
因为常慧心说到都是对的。
因为不管在那个朝代,强占儿媳妇的嫁妆,都是要被人唾弃的。
老夫人之前做这件事情时,她没想到这些么?
她想到了,所以她用了个“借”字。
这个字就像是一块遮羞布,将她的污秽心思都遮盖起来。
可借了是需要还的,抢走也是需要还的,只要不是原主真心实意的赠与,那都是需要还给原主的!
老夫人气的,将坐榻上的紫檀木小腰几推了出去。
“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跟着震了三震。
房间内坐着的几个女眷都发出了惊呼声,外边的丫鬟婆子们,更是吓的跳脚。
他们一边恐惧着,一边却又忍不住贴近了墙根,继续听屋里的大戏。
事情到了这一步,老夫人已经无路可走。
她当即喊人进来,“把常氏孝敬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全都给丢出去。”
常慧心说,“缺少的那些……”
老夫人冷哼,“我堂堂侯府老夫人,我缺你那三瓜两枣?放心,一文钱都少不了你。寻不到的物件,我原价赔给你就是。”
常慧心正想点头,赵灵姝开口了,“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您这一句原价作赔,真把我给逗笑了。”
赵灵姝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娘嫁妆里那副岐山老叟的封笔之作——《丽人游春图》,论价值那是价值连城。这副画您说要拿给舅公欣赏,结果拿走就拿不回来了。这幅画您想赔多少银子?怕是将您的私库掏空都赔不起。”
“再有我娘三十寿辰的时候,我祖父母特意花重金求购了成人高的一整块血玉,雕刻了麒麟瑞兽送与我娘求子。这血玉麒麟后来被您拿走了,怕是您现在也找不到了吧,您又想作价几何?”
“前朝时,云通散人遗下一本《生民论》,乃其三世祖之遗作。其三世祖在前前朝历经三代帝王而不倒,先后做过太师、太傅、太保,死后更是陪葬皇陵,被赞‘筹谋帷幄、定社稷之功’。对,就是那位人杰房大人,他的毕生心血都汇集在《生民论》中,这本书您好像送给那位官员,给我二叔谋官位了。敢问您准备将这本书作价几何啊?”
赵灵姝说的越多,老夫人的脸就越黑。
反观赵伯耕和赵仲樵两兄弟,赵伯耕是一脸天塌了的表情,赵仲樵则是心虚的摸摸鼻子,垂下了头。
赵灵姝笑着看向老夫人,“不是我看不起您的私房,主要是您天天在我娘面前哭穷,让我对您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心里实在没底儿。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您私产丰厚,想来也不够赔这三样东西的,就更别说其余贵重物件了。”
“所以我给您提个贴心的建议,您还是原样把东西还回来吧。尤其是这些绝版的、贵重的、不可复制的东西,我和我娘不接受银子作赔。我们这可是给您省钱呢,老夫人您领我们的好意吧?”
老夫人哆嗦着手,白眼一番,真的晕了过去。
但她并没有晕多久,便被人中上的刺痛惊醒了。
赵灵姝对老夫人下手是一点不留情的。
她见老夫人悠悠转醒,就遗憾的看了眼另一只手中的银针,“您醒的太早了,您要是晚点醒,我都给您用上银针了。到时候银针顺着脑袋往下,那感觉,我想想就兴奋。”
老夫人抖着手让桑姑姑过来,桑姑姑一声不敢发,垂着脑袋将老夫人扶稳坐好。
老夫人彻底认命了,哑着嗓子说,“我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争取全部拿回来。”
赵灵姝满意了,“您早这么说,那不就好了么。”
老夫人颤巍巍起身,这就要往里屋去。
“慢着。”赵灵姝说,“话都没说完,你怎么就要睡遁了?”
老多人扭过头,一脸麻木的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那可太多了。比如,我们可以再聊聊利息的问题。”
这次不仅老夫人瞪大了眼,就连二房、四房和洛思婉等人,也都坐不住了。
这,这怎么还算上利息了?
赵灵姝一脸无辜的摊手,“怎么就不算利息了?你问钱庄借几个钱,还每月给你算点利息呢。你要是借了高利贷,那更不得了,每月单是要还的利息就都能吓死你。那钱庄和高利贷借给你们的,可只是黄的白的。反观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