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那知州不知为何与盐税案扯上了关系,在三年前秦孝章南下时,被秦王殿下直接收拾了。
想到这里,赵灵姝一顿,之前没将这消息当回事儿,如今说来,秦孝章对她又有一恩。
啧,秦王殿下果真是个大好人。
争取下次见面不气他了。
继续说连家与常家,蕲州知州落网后,常家人也关心过连翘的去留。可惜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自此再无踪迹。只从一些小乞儿的嘴里打听到,知州被收监当天,知州府的女眷有出城者,之后没见回来。
常家人猜测那人许是连翘。
既然她已经离开了蕲州,他们也就不再理会她。
却哪里想到,这连翘离开蕲州,北上到了京城,且勾搭上了赵伯耕。
赵灵姝琢磨,连翘肯定是把连家落败的因由,归咎到常家人身上了。
常家之所以又有起复之像,全因为常慧心高嫁到侯府,成了诰命在身的二品侯夫人。
若没了常慧心,常家真的能走的长远么?
赵灵姝眼神都幽深起来。
若她所料不差,成为赵伯耕的外室只是连翘的第一步,之后,连翘许是还会怀孕逼宫,甚至借由不想让腹中的孩子成为外室子,千方百计让他爹将她娘赶下台。
好歹毒的女子啊!
心计可真深啊!
不过,将她娘赶下台么,她怎么觉得她们俩在这一点上,不谋而合了呢。
赵灵姝想七想八的时候,刘嬷嬷气的都哭了出来。
“侯爷真是太过分了。他养了那连翘,不可能不知道连翘的身份来历。连家与咱们常家有大仇,因为连家,常家差点就毁了。老太爷更是被气的中风,这十多年才养回来一点。侯爷还包庇那连翘,这岂不是背弃了常家?侯爷怎么忍心啊,夫人若知道这件事,怕是肝肠都要断了。”
赵灵姝心说,不至于。
她娘对他爹的负心薄幸已经很了解,即便她爹再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她娘顶多心灰意冷,彻底收起那点情谊,却绝不会为这样一个臭男人肝肠寸断。
不过刘嬷嬷倒是提醒她了,这件事该怎么和她娘说呢?
是原原本本的直接将这件事告诉她娘,还是迂回婉转一些,一点点将此事透漏给她娘知道?
赵灵姝深思的时候,孙叔又说,“我还打听到,那连翘约了大人同僚的一位妾室,今日要去聚轩楼用膳。”
赵灵姝眉头都挑起来了,“约了我爹同僚的妾室?还一起去聚轩楼用膳?”
赵灵姝又给气笑了。
感情她爹有外室这件事,也不是对谁都瞒着的。看,这不是还有人知情么?
亦或者并不是他爹有意将此事告知别人,而是那连翘手腕圆滑,这就与人“巧遇”交好上了?
赵灵姝不知道那个猜测才是准确的,但是不要紧,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大事儿是,那连翘还要去聚轩楼用膳,这不就是个机会么?
*
赵灵姝用过早膳,刚收拾装扮妥当,常慧心就从蔷薇苑回来了。
她面色很不好看,娟秀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张芙蓉面上都是气恼苦闷。
看到院中的女儿,常慧心赶紧收了面上的郁气,快走几步上前,问女儿说,“用过早膳没有?都怪娘,说好陪你用早膳,结果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
“我又不是小孩子,那能时时刻刻都让娘陪。”赵灵姝笑着挽着她娘的胳膊,“您怎么了?我看您愁眉苦脸的,难道四婶还东西时,给您说难听话了?”
常慧心摇摇头,不想将这件糟心事儿说给女儿听。但赵灵姝是个执拗的,她娘不说,她反倒愈好奇了。便缠磨的道:“您不告诉我,回头我问燕儿就是。”
常慧心对无赖的女儿没办法,只能点着她的额头说,“不是你四婶,你四婶那人就是棵墙头草,那边风大她往那边倒。这两次的事儿咱们占着理儿,你的态度又强硬,你四婶乖觉的很,该还的东西都还来了,连带利息都没少一分。”
赵灵姝不解,“不是四婶,那是谁?难道是祖母的人又来缠磨你……”
常慧心摇头,与女儿说了实话,“我碰见你爹了。”
赵灵姝瘪嘴,“他怎么这时候还不去衙门?今天可不是休沐日,虽说他那官当的也没什么意思,但他三不五时就要旷工,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常慧心小声道:“我倒是理解他,他那人最好面子。昨天是没办法,不得不进宫,今天自然是能猫着就猫着,等脸上的伤好一好再……”
赵灵姝理解了,点点头。但她还是非常不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之前说话时嘴上安个把门,那也不能把她娘引爆了。
结果被他娘抓花脸,他活该啊。
赵灵姝又问,“我爹没去衙门,你过去时他肯定看见你了,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么?”
常慧心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说,“难听话倒是没说,就是将我埋怨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