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心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攥紧了手中的纸,脸上又是痛恨,又是茫然。
二房对姝姝下死手,她尚且能想通。可老夫人是姝姝嫡亲的祖母。她怎么舍得对她杜嫡亲的孙女,下这般狠手呢?
常慧心摇摇欲坠,头痛欲裂。
赵灵姝及时扶住差点摔倒的母亲,“娘,您可别被气晕过去。咱们得赶紧回府,不把昌顺侯府掀个底朝天,我这口恶气出不了。”
以往赵灵姝要上树打鸟、下河摸鱼,常慧心都极力在旁边拦着,以免女儿太过胡闹。现在,她只想让女儿再闹腾一点,把这天一并捅破了才好。
“好,咱们这就回府。娘给你讨个公道,娘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你去。”
“那咱们这就出发。胖丫,赶紧的,让人把东西都装车,咱们这就回京。”
……
别院的下人全被使唤起来,众人顶着大太阳,这就上了马车,往京城赶去。
谁知才走处没多远,就听到后边传来踏踏的马蹄声。
下人来报,后边是秦王的车架。也是巧了,他们和秦王竟同时选择这个时间回京。
就在胖丫琢磨,需不需要再给她六哥让个路时,那厢徐桥骑马走到跟前,冲几人拱手见了个礼。
徐桥对赵灵姝说:“殿下有件事与姑娘说,请姑娘去后边马车上一叙。”
徐桥这话是当着常慧心和诸多下人的面说的。尽管让一个妙龄女子,与一个英俊年轻的皇子见面,其中意味未免让人遐想连篇。但徐桥面上的表情坦荡严肃,可见这事儿并无什么狎昵,秦王要与赵灵姝说的,应该也是正经事,比如事关乌翎。
常慧心点了头,哑着嗓子说,“姝姝,你过去一趟吧。”
赵灵姝转着脑袋想,秦王绝不可能因为乌翎的事儿见她,这事儿在秦孝章那里没得商量。
那会是什么事儿呢?
赵灵姝爬上秦王的马车,只来得及瞄一眼,头顶婴儿拳头大小的几夜明珠,秦孝章就将一份信件丢给她。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给她塞信封,这信封里边又会是什么东西?
赵灵姝没贸然动那信件,只挑着眉看着眼前的天潢贵胄,“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秦孝章睨她一眼。
他难得发一次善心,她反倒把他当贼来防。真正该防备的,难道不该是他么?
毕竟她力大无穷,心黑手辣,对付个成年男子,犹如捏死一只鸡崽儿般容易。
秦王殿下耷拉着眼皮,不看眼前的赵灵姝。
她的脸恢复了,脾气也回来了。这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劲儿,他是吃饱了撑得,才担心她会吃亏。
秦孝章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爱看就看,不看就滚下车。本王是闲的慌么,才与你这种蛮人费口舌?赶紧的,趁本王心情尚可,离我远远的。”
赵灵姝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您心情尚可么?您这表情,我以为您……”
赵灵姝条件反射想说死了爹娘,好险她舌头一卷,把这话给吞下了。
罪过罪过!
皇后娘娘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诅咒皇后娘娘?
当今圣安帝也是一代明君,在位期间整顿吏治、平定乱事、敬天爱民、尊孔崇儒。
大秦朝有现如今的盛世,大秦朝的女子有现如今的自由,当今帝后功不可没。
赵灵姝往自己嘴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张破嘴,让你说话不过脑子。
秦孝章冷着凤眸斜睨着她,浑身的冷气简直要把赵灵姝给冻死了。
尽管赵灵姝没将她心里的话说出来,只看她的模样,也知道她刚才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秦王的面色更冷了。
赵灵姝理亏,嘿嘿笑着给秦王殿下斟茶,奈何秦王殿下才不稀得喝她的茶水,他怕她在茶里下毒。
“赶紧拿了东西滚出去,今后一段时日都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那不行。明日娘娘千秋节,小女还要进宫给娘娘祝寿,指不定明天臣女又见到殿下了。”
秦孝章冷声嗤笑,“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后院,想见个人那么容易?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赶紧滚。”
赵灵姝才不滚,她拿起矮几上的信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仔细看起手中的东西来。
原本赵灵姝还想过,这玩意莫不是秦王写的赔偿单子?
后来一想,秦王殿下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应该不会为了区区几盆花,一缸子锦鲤和她算账。
直到她看清纸张上的东西……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王那是问她索要东西,秦王明明是来救她狗命的!
但若纸张上的东西为真,那洛家和老夫人可就太无耻心黑了。
“他们竟想让我去突厥和亲?”
赵灵姝摸着下巴狐疑,“这损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当时突厥打进关来,当今可是宁可死战,都不与突厥和亲平息战事的。
现如今,肃王都把突厥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