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姝不过说了一个真相,却一下子将常慧心拉回了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她以前觉得赵伯耕勉强算是个慈父,对姝姝也算尽职尽责。但那是她觉得,许是在姝姝看来,这个爹不过是在敷衍她。
她那么敏锐,一定早就看出了赵伯耕对她的不喜。
常慧心突然觉得鼻子酸涩,她努力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是娘错了,娘识人不清,才害的娘的姝姝受了太多委屈。但她到底是你爹,又是男子,这世上对男子总是诸多包容,却不容许女子有任何不恭敬的行为……娘怕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影响你的婚嫁。”
“那就不嫁,到时候我直接招赘。”
常慧心说,“娘也想让你招赘个夫婿,最好留在娘面前。但是,姝姝,谁家的好男儿会低头给人做上门女婿?娘上一次就和你说过,这样的人太少太少,我们娘俩运气都差,我怕我的姝姝遇不到。”
“那就不嫁好了,到时候找两个我喜欢的伺候我,那日子不是更潇洒?”
……
这天聊不下去了。
常慧心的抑郁和消沉全都不翼而飞。
她的叹息一声接一声,不知道何时,竟把自己叹睡着了。
等常慧心的呼吸彻底规律下来,赵灵姝才将手指从她娘的掌心中收回来。
她娘以为她在玩,其实她一直左右手交替着按着她娘的神门穴。
好在按摩的效果不错,她娘终究是睡了过去。
赵灵姝起身,喊了红叶进来,“去打听打听府里都有什么动静。”
红叶应了一声,垫着脚尖跑了出去。
不过片刻时间,红叶就回来了。
“姑娘,听说侯爷的脸被抓伤了。有人说是听见夫人与侯爷争执,侯爷脸上的伤是夫人动的手。老夫人院子里听到消息,把侯爷叫过去了,侯爷却说是猫抓的……”
赵灵姝给逗的笑的停不下来。
她就猜到是这样。
她爹但凡不是个蠢得,就不会把实情说出去。
不然事情传到帝后耳朵里,这昌顺侯脑门上的官司又要多添一桩。
赵灵姝放心的睡了。
……
头一天睡得晚,第二天被她娘叫醒时,赵灵姝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她不想梳妆打扮,她也不想去给皇后娘娘贺寿了,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个昏天暗地。
脸上突然多了一块温热的毛巾,常慧心用最温柔的方式唤女儿起床。
“快睁开眼睛了姝姝,用过早膳我们就要出发了。你还没梳妆打扮,是想今天素着脸进宫么?”
赵灵姝一下睁开眼。
素着脸进宫?
那绝对不行!
今天不定有多少贵女争奇斗艳,她虽然不想和大家比美,但她性格要强,她坚决不允许今天她比任何人丑。
赵灵姝嘟囔道:“娘啊,您真是我娘,您把我的脉真是把的准准的。”
“快别贫嘴了,赶紧过来用早膳。”
用过早膳,又仔细的装扮一番,对着铜镜确定自己今天依旧美的无与伦比,赵灵姝满意的跟她娘出了门。
赵伯耕让人传话来,说是在门口等他们。
虽然他们娘俩对赵伯耕都很膈应,但一家人若真分开行动,那才闹笑话。
不过所谓的一家人,不出意外,今天怕是真正进宫的没几个。
洛思潼伤了脸,肯定是不去了。赵灵溪昨天被吓的不轻,去的可能性不大。四婶听说刚查出有孕,因孕期反应重,都没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她肯定也去不成。
剩下老夫人和洛思婉,老夫人若是真病,这两人肯定都不去,若老夫人装病……
很好,确定老夫人是装病了!
因为昌顺侯府的大门口停了两架马车。
老夫人正掀开前边那辆马车的车窗帘子,与骑马走在旁边的赵伯耕说着什么。
看到常慧心和赵灵姝从府里出来了,老夫人耷拉个眼皮,一把将帘子摔下来。
赵灵姝和她娘说,“她刚才是不是剜了我两眼?我昨天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我就应该和肃王学一学,限期他们今早搬出去。”
常慧心说,“肃王不是限期继王妃和那小公子,三天内搬出肃王府?”
“我也记不清是限期三天内把挪走的财产还回来,还是限期三天内搬出肃王府了。不过人家那继王妃识时务啊,第二天一早就搬了。对比之下,咱们府里的老太太可太不识时务了。”
娘俩说着话,不紧不慢的上了马车。期间赵伯耕几次张口想催促,可到底没能把话说出来。
等坐在马车上,赵灵姝嘿嘿嘿笑的更高兴了。
“娘,您昨天还是抓的轻了,你看我爹,他今天竟然还能进宫。”
常慧心一脸平静,“他脸上敷了粉。伤口是昨天的,还很新鲜,我抓的又深,那脂粉没把他脸上的伤口都挡住,我隔老远还看得见。”
“看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