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姝拍拍赵灵溪惨白的小脸蛋,“再好的侄子也比不上自己亲生的儿子,能有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谁会把财产留给侄子?我若是你,我现在就抱紧了祖母的大腿,趁着未嫁人之际赶紧多弄些嫁妆。这样,将来被人扫地出门,也不至于穷的到大街上讨饭吃。”
赵灵姝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不管赵灵溪听没听到心里去。
最后她潇洒的冲赵灵溪挥挥手,“我走了,以后再不相见。”
“你要回蕲州对不对?”
赵灵溪突然开口,冷笑连连,“你又能比我们好到哪里去?我们好歹还能在京城容身,你们娘俩却连在京城立足都不能。想你大姑娘以前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京城多少世家贵女和公子哥都忌惮你那张刻薄的嘴,可结果呢,你也不过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出京城。”
“仔细说起来,我的处境再不堪,也比你好一些。我好歹还有祖母可以依仗,将来也能嫁到好人家去,倒是你,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嫁个低贱的商贾……”
赵灵姝没回头看她,只漫不经心的说,“但愿十年之后你还是这个想法,不见了灵溪,我们永别。”
*
翌日一大早,几辆普通至极的青帷马车,不紧不慢的出了京城大门。
马车走的慢,上边的辎重也不多,除了马车数量多一些,有些引人注目,其余倒也没什么另人特别注意的点。
马车出了城门,便一路往京郊而去。
路过京郊的十里亭,马车徐徐停下。
小胖丫早就看见了她爹,从马车上跳下来后就一溜烟的跑过去。
“爹,你来一会儿了么?爹我好舍不得你啊。”
小胖丫挽着她爹的胳膊,与他爹说着别情。
之前她挠心抓肺的想和婶婶去蕲州,可真到了出发的时候,她又想要反悔。
她心中都是留恋和不舍,还有初次离京的茫然与忐忑。
正是因为这种种心思作祟,让小胖丫忍不住红了眼眶,真想抱着她爹大哭一场。
肃王抹去女儿眼角沁出的泪珠,“多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你若不想去蕲州,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肃王这话一出,小胖丫立马瞪大了眼。
“我不要!我要和婶婶他们一起离开!爹你不能每天都在京城,婶婶和姝姝姐姐也离开了,京城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我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肃王儒雅的面孔紧绷起来,“别说胡话。”
“好,我不说,但我要和婶婶一起去蕲州,爹你别想留下我。”
小胖丫说着话,看见姝姝姐姐和三舅都过来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赵灵姝胳膊,凑近了和她咬耳朵。
只看她一边说话,一边还警惕的瞄着她爹,都能猜到她在与赵灵姝说什么。
肃王一时无奈,一时好笑,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瑜儿没出过远门,此番要劳烦常兄多多关照了。另外,瑜儿早年丧母,没有亲近的女性长辈照拂,也辛苦常夫人多费心。”
肃王的视线落在马车上,并没有询问常夫人为何没出来。
有些话现在说穿了也没意思,诚意不到,不能打破常家人的戒心,说再多都无用。
肃王收回视线,又看向绷着脸,直到如今都没露出个笑容的常慧昌。
常慧昌黑着脸的时候,气势很有些骇人。
他那些属下与他在海上搏命多年,都没见过他如此低气压的模样,此时见他如此神色,俱都暗自揣测,是不是生意不顺利?亦或是有竞争对手暗中捣乱?再不就是小鬼难缠吃拿卡要?
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些人却都有志一同距离常慧昌远远的。
此时再看平心静气与三爷说话的肃王,众人就忍不住啧啧。
肃王平易近人,身姿伟岸笔挺,他奶行伍出身,身上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可此时他将这些都收敛的好好的,只用最儒雅温和的面孔示人,就这,也能将三爷的气势反压回去?
果真是人间龙凤,气盖凌云。
肃王说,“我让人安排好了沿途的食宿、补给和行程,也另外准备了意些人手,准备让常夫人带着南下。其中有大夫,厨娘,也有身手好的侍女和护卫,常兄看这些人可否留下?”
常慧昌眼睛深邃的看着肃王,眸光复杂,却更清醒。
他是不想肃王的人留下的,谁知道这些人都被暗中安排了什么差事。但是好像也不用怕,只要肃王还在京城,他就是有千般手段,他也能应付。
又想到安排进来的这些人,必定是入了肃王眼的。将他们安置进车队中,四娘他们的安全也更有保证。肃王敢给,他就敢收。
“如此就劳烦王爷了。王爷费心了,他日等四娘安稳到了蕲州,我再请您吃酒。”
“那我就静等常兄的酒宴了……”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继而看了看天色,便都准备启程。
小胖丫坐在马车的窗户口处,冲着她爹一直摆手。
“爹,我住三、五个月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