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让众人都起身,继而简略的回了嬷嬷几句话,便准备去前边待客。
但也就在他与众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敏锐的注意到,来客中竟有一位坐着轮椅上的姑娘。
几乎是电石火光间,一些讯息袭上了他的脑海。
据说常家那位大归的姑奶奶,带着女儿回了蕲州。而那位昌顺侯府的嫡女,南下时遭遇不测,伤了腿……
认出了赵灵姝,就不免想起表妹早先的来信。
表妹在信件中殷殷嘱托,望他在友人上门求助时,能伸出援手。
这封书信,打眼一看平平无奇,可仔细一瞧,却到处都是猫腻。
蕲州知州林佑承不是未经人事的男子,也不是情感懵懂的无知小儿,再加上表妹特意在信中写明,那友人乃和离之身,性情温婉贤淑,膝下独有一女……其意为何,昭然若揭。
脑子中念起这件事情,林佑承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轮椅旁的那位妇人。
那夫人颇为年轻,长相柔美娇艳,她白净的面庞莹润似玉,拿着帕子的手指纤细白嫩,宛若葱根。
……
今日的宴席,赵灵姝几人备受瞩目。
不仅是因为她娘以和离之身回了娘家,更是因为,她坐在轮椅上,以及,身为肃王独女的胖丫被她娘带着身边。
知州府的老夫人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看着她娘的视线非常可惜。
似乎是可惜没能早一步遇上这样的人才,又似乎是可惜,如此好的良配,怎么就被肃王抢了先。
因为知州府老夫人对他们的态度特别温和,前来赴宴的其余人等,便也对他们很是热情。
尽管赵灵姝也听到与连家亲近的人家,说了些闲言碎语。
诸如什么,“连翘嫁进了侯府,常慧心带着女儿和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该连家得意了。”
“所以说,女人还是得生儿子。长得好、嫁得好有什么用,不能生,到最后还是什么都落不到。”
“听说连翘怀了儿子,这要是平安生下这一胎,连翘以后在昌顺侯府还不是横着走?”
胖丫凑过来与赵灵姝嚼舌根,“姐姐,横着走的是螃蟹。”
赵灵姝噗嗤一笑,拍了胖丫一下,“促狭。”
“本来就是。她想要生儿子,也要生的出来啊。”
“什么生不生的,你个小孩子家家,别管大人的闲事儿。她能生只管生去,到时候我给她随礼。”
“噫,要我说,姐姐才是真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