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一天累死累活的只有四五个铜板到手。
但在这连年遭灾的长安城,多少人想找一个累死累活有工钱的活还找不到呢。
所以,爱交际的厨娘在黄渠村妇人的地位比余员外这个里长的地位还高。
有了她在后面卖力的宣传,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要感谢的人是谁。
见到余令自然会笑着打招呼,表达着善意和亲近。
余令笑着一一回礼。
走进了大慈恩寺,朱县令也在。
听厨娘说,自从动工开始后他一直都在。
秦王府的人被顾全打了,打了就打了,连个回音都没有。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上达天听的好活。
长安府矿监总监沈毅一下子捐了那么多钱,人家都说了这是代表万岁爷捐的钱。
做的好了,自然要让陛下知道的。
秦王府的人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才有了先前要求他们来统一管理的这件事,蠢是蠢了点,但眼光还是有的。
只不过一件好事被他们给办砸了,如今墙头上的两张大红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没有一个和秦王府有关系。
朱县令是朱家子弟,他是一个聪明人。
秦王府出不来,他就代表着秦王府来工地监督巡查。
希望秦王府在这件事能获得一点名声,得到万岁爷的夸赞。
这也算是一种手段。
看到了县令,余令自然要去拜会一下。
听茹让说,朱县令为了给自己起一个很有寓意的“字”不知道翻阅了多少书。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还没有起好一个。
但对于这件事余令一点都不着急,及冠的时候有就可以。
只要不是德华就行。
老爹以及家里所有人都觉得德华二字非常好。
余德华,好听,好记,最难得是寓意还很深刻。
但余令就是一口咬定配不上。
“这么冷的天了,为了小子当初的一句无心之语,朱伯伯还在工地巡视,小子余令铭感五中,不敢忘记!”
朱县令闻言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扭到了一起。
“你小子可不是一句无心之语,我可听苦大师说你是专门来还愿的,这可是善举啊,因为你,最少有五百户在今年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朱县令心里很清楚。
真的要算下来,通过这件事何止五百人受恩惠,真要细细地算下来怕是有千户人家通过这件事受益。
自己那侄儿茹让,此时还在窑厂。
这一次用砖比较多,虽然烧砖余家也能拿到钱,但真正拿大头的却还是茹家和自己那站在背后的叔父。
余家真正赚钱的还是煤。
砖窑用的全是余家的煤,如今已是冬日,余家的蜂窝煤也卖的好,长安街头挑着担子送煤的人络绎不绝。
“小子不敢邀功,这件事能成,是长安所有人的功劳!”
朱县令笑了笑,忽然道:“过了年,你的新官身就下来了,到时候没事的时候去衙门走一趟,混个脸熟吧!”
余令点了点头,感激道:“好的!”
朱县令压低嗓门道:“书还是得读啊,买来的虽然也是官,但这个官很难变大!”
“小子谨记!”
“小子,老夫我想送你一句话!”
余令赶紧站起身,恭敬道:“小子洗耳恭听!”
“你是正统的文人,文人就不该和那些粗鄙之人搅合在一起,听我的,辞去那总旗之位,好好读书!”
“小子不懂,请伯父明示!”
朱县令眯着眼看着大殿,幽幽道:
“你好用,他们就会一直用,他们不懂什么是惜才,在这里你读书失败了可以再考,在他们那里,你若失败了,永无出头之日!”
“刘指挥佥事不是好人,你知道他背后是谁么?”
“谁?”
“晋商,一群眼里只有钱的商贾,一纸军令下来,就算南宫沈毅也保不住你。”
余令有点明白朱县令的意思,轻轻了吸了一口气:
“伯父,可我是军户!”
朱县令猛的一愣,他狠狠的捶了捶脑袋,他竟然忘了这茬,这个身份去不掉,余令辞去了总旗也没用。
望着垂头丧气的朱县令,余令低声道:
“伯父,能给我讲讲晋商么?”
“走,找个僻静的地,我给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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