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一案死了多少人朱县令不知道。
他知道妖术一案宗室子弟死的最多,朱蕴钤,朱蕴訇,朱华堆等,还牵连出了楚王,崇阳王,就连湖广巡抚赵可怀也被当场打死。
这些都是锦衣卫办的案子。
如今锦衣卫来长安,还是快到的时候才把信送来,来的人是谁,来查谁,做什么,一概不知道。
这是来干嘛?
在得知这消息的那一刻,朱县令已经把平生做过的坏事全都回忆了一遍。
他不认为他能抗的住锦衣卫的审问。
秦王府知道消息后立刻把大门都关了,在关门前,秦王府解散奴仆三百七十二人,美其名曰放良。
虽想不通锦衣卫来做什么,但该接待的还是要接待。
人家是以客人的名义来,茹家自然要以主家的身份来接待。
茹让穿上了得体的衣衫,家里的仆役被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就连茹让最喜欢的来福,他都叮嘱了好几遍。
客人到了哪里茹让不知道,他只知道何谓度日如年。
在第四日的傍晚,消息终于传来。
一支豪华的车队进入了长安城,已经问了路,正朝着茹家而来。
苏怀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车窗伸出脑袋,打量一眼钟楼,随后望着身后的城墙,忍不住喃喃道:
“墨阳?”
“咋了谨哥?”
“看到这城墙没有,这是长安侯耿炳文与都指挥濮英以及宋国公冯胜以唐朝皇城为基础修建起来的!”
“我知道,洪武爷考虑过在此建都。”
“对,你看那钟楼,那重檐攒尖式屋顶和故宫中和殿相同,描龙画凤的和玺彩绘,这样的东西只能用于皇廷。”
苏怀瑾轻轻叹了口气:
“唉,早知道长安这么热我就该挨顿打躺上个把月的,这一路简直要了我的命,还得使劲赶路,人都要散架了!”
吴墨阳笑了笑:“这不是来了么,这苦日子不都结束了么?”
苏怀瑾笑了,翻了个身,望着吴墨阳道:
“对了,你说余令住在哪里,他家不会还在卖布吧,他要默默无闻,这满长安的到哪里去寻他去!”
“那就只能让衙门查黄册咯!”
“对了,茹家当家的叫什么来着?”
“茹让!”
苏怀瑾点了点头:“哦,让哥……”
马蹄阵阵响,茹让双手交叉身前,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马蹄声缓缓停止,如灰尘缓缓落下……
看热闹的百姓慢慢的围了过来,他们望着高头大马羡慕的议论纷纷,都在想这是哪里来的贵客。
茹让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抱着下马车的板凳快步小跑了过去。
轻叩车窗,茹让夹着嗓子低声道:
“茹家茹让拜见大人!”
“嗯,免了,我不算什么大人,也就一个跑腿的而已。”
苏怀瑾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了一眼茹让,抬起头又看了看茹府门楣,忽然朝着茹家门楣拱手道:
“忠诚伯贤人君子,子嗣定然不差,云南一别已过百年,风采一喜,门楣有望。”
茹让知道这是在说自己的老祖宗茹鑑,闻言赶紧道:
“茹家不敢,精舍已经准备妥当,大人里面请,稍休息片刻,为大人接风洗尘!”
“请!”
苏怀瑾扭头望着门口的一老者,忍不住道:“他是谁!”
“回大人,小人的叔父,实不相瞒小子年岁不大,怕招待不周,就把叔父请了过来,请大人多多见谅!”
“官员?”
朱县令赶紧道:“下官担任长安县县令一职。”
“宗室子?”
“是!”
苏怀瑾笑了笑:“倒也少见,如此说来学问一定很好!”
“不敢!”
苏怀瑾是纨绔不假,但纨绔不代表着他傻。他们这样的世袭大族里的孩子,从懂事起见到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贵。
哪怕他学问不好,那也仅仅是学问不好而已。
很多东西也不是书本上可以学来的。
穷苦的孩子需要摸爬滚打遍体鳞伤才能学会的人情世故,人家耳濡目染间就已经学会了。
在不知不觉间苏怀瑾说话的口吻语气就已经和他老爹一样。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直白却直指问题的根源。
朱县令低着头,再次伸手虚引道:“请!”
苏怀瑾抬脚跨过门槛,后脚还没进,一只狗突然冲了出来,冲着苏怀瑾等人猛地狂吠了起来。
“来福,来福,快过来,乖啊,快过来,哥哥对不起,我……我……”
一女子紧随其后,眼泪都要出来,一边道歉,一边呼唤着这只狂吠的狗。
茹让脸色大变,他觉得当初就该听余令的。
听余令的吃顿好的,就不会有今日,这要让客人不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