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闻祈手里的反曲弓，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上回的事。
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和凝滞下来的气氛，顾闻祈自顾自走到了南知言平时训练的位置上。
因为顾闻祈来的突然，射箭场并没有专门为他设置新的训练位。
搭箭拉弓，顾闻祈对准了靶心，却迟迟没有射出，而是歪头看向南知言。
“是这样吗？阿言。”
并不标准的姿势让南知言皱了皱眉，顾闻祈是故意的。
连射箭的姿势都不对，不知情的看了，恐怕还会以为顾闻祈是个射箭新手。
一旁自从顾闻祈进来，就安静下来的众人看见这一幕，更是撇了撇嘴。
“洛尔德少爷真是过分啊，是在故意折磨会长吗？”
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语气有些不满。
能进入射箭协会的，有一部分是为了综合测试的学分，还有一部分，是冲着南知言来的。
说话的人，显然是后者。
“别说了，小心被洛尔德少爷听见。”
身旁的人提醒了一句，但心底却同样赞同这话。
亏上回他们还觉得洛尔德少爷温柔来着，却独独对会长这么刻薄。
不过会长脾气倒是真的好，都这样了，脸色也没变一下。
说起来，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南知言生气是什么样子，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会长总是那么冷静沉稳。
就像现在，就算是知道顾闻祈是故意的，南知言也仅仅只是走上前，将顾闻祈的后肘抬高了一些，同时按住肩膀位置，稍微往下压了压。
“洛尔德少爷，请保持肩、肘和您的虎口位置平行，背部发力的原理您应该清楚，同时请您注意呼吸。”
南知言一边调整顾闻祈的动作，一边低声说着射箭的要领。
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射箭协会成员，甚至语言更加简洁明了。
低垂的眉眼并不像在擂台上时那么具有攻击性，卷翘纤长的睫毛，也遮盖住了那双看人时疏离淡漠的双眼。
顾闻祈唇角微微翘起，眼神无意识柔和了下来，任凭南知言靠过来时，清淡的薄荷香把自己包围。
南知言对待射箭是认真的，
“有洛尔德少爷在，会长都不能来指导我们了。”
训练休息的间隙，几人走到了一旁，看着两人的动作，其中一人小声抱怨了一句。
其他人倒是没吭声，但心底无比赞同这句话。
身后的防控墙突然又震了震，坐在跟前休息的几人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
是隔壁那帮机甲协会的又开始了，这个动静，估计是霍莱茵少爷又打嗨了。
但一转头，却发现防控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透明色。
火红发色的俊美男人站在不远处，眼睛却看向了他们这边。
准确来说，是越过他们，看向了他们身后。
而他们身后，就只有，还在训练的洛尔德少爷和会长。
顺着微生凛的眼神，众人又把头转了回去。
估计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两人也看了过来。
顾闻祈还是一如既往，瞥见防控墙那头的微生凛，嘴角的笑意加深。
明明刚才对他们会长也是笑着的，只不过是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同，几人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变了。
再转过头，霍莱茵少爷已经收回了目光，就是对着面前的初代机甲，下手更狠了。
“阿凛还是这样。”
顾闻祈顿了顿，靠近了些南知言，同样收回了目光，看向南知言。
“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阿言，别离他太近。”
像是衷告，又像是坏心眼儿的警告。
南知言抬头对上顾闻祈的目光，但在那双清浅的棕色瞳仁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太明白顾闻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毕竟她和微生凛，就连说话的次数都很少。
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互认识，微生凛对于南知言来说，几乎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在顾闻祈频频找自己麻烦之前，顾闻祈对南知言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过就算是现在，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压根不会存在她靠近微生凛的这种说法。
公学的醒钟敲响的那一刻，南知言就后退了两步，朝顾闻祈微躬了躬身。
“少爷让我训练结束后去找他，洛尔德少爷，失陪了。”
萦绕在周身的香气瞬间撤离，顾闻祈眼神微滞，听南知言提起陆砚璟，脸上的笑意更是差点儿没挂住。
“好啊，你去吧。”
顾闻祈似乎还没有走的打算，看着南知言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的背影，慢条斯理抽出了一支箭。
对准靶心，刚才的愉悦瞬间消失，眼神陡然阴沉了下来。
“咻”
“南知言，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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