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好端端地站着？
复活？！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郑长老不得不信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识海中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依旧平静站在原地的沈舟，那双黑眸依旧古井无波，但此刻在郑长老眼中，却比九幽深渊更加恐怖！
对方竟然还能……逆转时空？！
将已经发生的死亡强行抹去，将所有人……包括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不，这不可能，一个天地境修士不可能这么强，这不是真实发生的，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郑长老低声喃喃，相较于时空回溯这个猜想，他更加倾向于是沈舟使用了幻术。
沈舟操控了在场所有人的神魂感知，扭曲了他们的五感六识！方才那血腥的屠杀，那焚灭神魂的恐怖体验……统统都是他编织出来的幻象！
这个答案虽然同样惊世骇俗——能同时操控一大群天地境修士乃至他这位衍道境真人的神魂，这份幻术造诣已堪称逆天。
但至少，它还勉强在郑长老所能理解的范畴的边缘！
而另一个答案就纯粹是离谱了，先杀死他们，再时空回溯将他们复活？
这绝对不可能是天地境能够做到的事情！
郑长老只能从这两个离谱的答案中，选择一个稍微不那么离谱的，这样他的心才能够好受一些。
在场的人大部人茫然无知，只知道害怕，却不知道为什么害怕，郑长老则是觉得太过颠覆认知，而将其认定为幻术。
只有从头到尾经历了一切的赵寒川，才知晓事情的真相
他亲眼看着沈舟指尖轻点，然后……时光倒流！死亡被抹消！一切归于原点！
这种直接干涉时间、玩弄命运的手段，比那斩击和劫火，更加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和无力！
这已经超出了“强大”的范畴，这是……规则层面的神通！
沈前辈刚才说“没想杀死他们”……原来是真的！
在他眼中，杀死人和复活人，真的就像拂去一点尘埃般……轻而易举！
所有人的性命，在他一念之间，生杀予夺！
沈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面无人色、几乎要跪下去的郑长老身上，“现在，我够格参加你们的试炼了吗？”
“够！够够够！完全足够了！”
郑长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不！应该说……不必了！完全不必试炼了！”
不管之前发生的一幕是幻术，还是现实，都已经完全证明了沈舟的强大，自己这个衍道境真人，在他面前，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只配被瞬间抹杀！
这简直是他见识过的最恐怖的天地境！
周围的长老以及群众，也完全不敢有丝毫的质疑，虽然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弄懂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们，他们内心那股极度的恐惧，便是来自于眼前的少年！
嗡！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一名原本同样面露惊惧的普通弟子，身体骤然绽放出一股青色灵光！
这光芒并非爆发，更像是一种“替换”或“降临”。光芒流转间，那弟子的身影迅速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由纯粹青光凝聚而成的的伟岸身影！
这道身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辨不清面容，周身散发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奇特气势。
接着，一个宏大威严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音，从这道身影上响起：
“此地发生了何事？”
这道降临的灵光身影，正是玄冥宗真正的底蕴之一，坐镇宗门核心、负责监察各部安危的顶尖强者——北冥真君！
即便其真身远在宗门秘境深处闭关，但凭借其通天彻地的修为与玄妙莫测的秘法，亦能通过神念投影的方式，瞬间降临于此！
“真君，无事！”郑长老慌忙拭去额间冷汗，躬身行礼道，“只是新来的客卿长老参加试炼，引得众人围观罢了！”
此刻征募堂秩序井然，他自然不敢向北冥真君告发有人闹事，更何况，沈舟方才展现的手段已让他恐惧到极点，权衡之下，只得选择两不得罪。
“嗯…”
青光凝聚的身影微微颔首，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最终停留在了沈舟的身上。
北冥真君心中疑惑更甚，他分明感应到此地有血光之灾，可亲临现场后，却见一切如常，并无异状。
只是，这片空间，似乎充斥着某种法则消散的余味......
北冥真君默默记住了这一点，随即青光散尽。
那名被附身的弟子重新现身，他仍然站在原地，只是脸上写满茫然。
“这就是超越衍道境的存在吗......”看见这一幕，沈舟暗自思忖，对北冥真君这般来去无踪的手段颇感讶异。
还真是相当不讲道理的夺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