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洛第一天画画。
第二天拖拉机扶手闹肚子，她顶着。
开着拖拉机挖了一下午的土，还来来回回运了几趟东西。
打从这天起，白清洛在大队里又多了一件让人羡慕称赞的事情。
“我的天，田翠兰她家的孙女会开开铁牛！”
田翠兰学着别人的口气，一股劲儿地在白清洛面前显摆。
“哎哟，村里人都知道了我孙女会开铁牛了，那些人现在见着我就都得高看我一眼。奶的宝贝乖孙女，你可太给奶长面了。”
田翠兰拉着白清洛的手，高兴得满脸红光，仿佛遇到了什么大喜事那种。
她身上还穿着白清洛给她买的衣服，今天见人就跟人说她孙女孝顺。
“清丫头，下回你再骑那个铁牛，你能不能也带上奶，让奶也跟人乐呵乐呵。”
田翠兰年纪再大，也是个有点小虚荣的“女孩”。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清洛，“奶还没坐过铁牛呢。”
要是村里人看到她也在铁牛上，她可就更有面了。
白清洛无奈，“奶，铁牛是用干活的，咱等忙完了好不好？等水库建好，铁牛要回农机局了，我就去问问，能不能也带你去县城逛一圈。”
“那是，我肯定不能耽误人家工作，我就是说说，过过嘴瘾。”田翠兰理智回来了。
她小声地说，“县城不远，我走个两小时也能到，搭不着铁牛。”
因为腿脚不好，她都好些年没去县城了。
白清洛拍了拍她的手背，“奶，这才哪到哪啊，等以后我有钱了，我买四个轮的车，那车比铁牛舒服，到时候，我载你去市里玩。”
田翠兰乐得见牙不见眼，“那我可就有福了。”
季国强跟他爹季志勇回来，听到的就是田翠兰在那哈哈哈大乐的笑声。
他们身后还跟着季承恩。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季承恩探头，脸上有好几，处被蜜蜂蛰过的痕迹。
田翠兰心疼坏了，她上手，又不太敢碰，手指哆哆嗦嗦的，“出去的时候脸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季承恩躲开她的手，拉着她，“没事，奶，就是看着有点肿，过两天就好了。”
白清洛一脸乖巧地喊人，“爸，爷爷，大哥，你们回来了。”
季承恩应了声，随后从包袱里掏出一小罐蜜茶，“新做的，加了点柚子，味道不错，我拿东西跟人换了点。”
“谢谢大哥。”白清洛接过，抱在怀里。
大眼睛眨巴着，软白的脸，看着很乖。
“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季承恩心一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季志勇表情看着挺严肃。
“当着孙子孙女的面，你冷着个脸做什么？欠你的！”田翠兰拧了他一下，问他，“是没学会还是怎么着？”
季志勇连忙跟老伴求饶，“我哪有冷着脸，我就是累着了。”
季国强也撇嘴，“娘，去了快十天，交粮又交钱的，那可都是大队出的钱粮，要什么都没学会，我们好意思回来？”
“就是。”赶路回来的，季志勇是真的有点累。
他摆了摆手，“还有几个人没回来，等他们都回来了，再把该用到的工具什么的都备好，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
田翠兰欣喜，“是不是年底大家就可以分钱了？”
“娘，你看你，又想这些美梦。哪有那么容易，得看看能不能做起来。”季国强放下行李，“苗苗呢？我还想着晚点跟苗苗一起去找大队长说说这事。”
他眼睛四处看了看，“承洲和承鹰也没回来吗？”
田翠兰白胖的手指时不时拨弄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们都被叫去帮忙了，苗苗，苗苗跟大队长在接待食品厂的人了，这会儿十几个大队的人都在公社商量呢。”
季国强没注意到他娘的小动作，疑惑不解，“食品厂的人来做什么？”
“你孙女有出息，帮公社拉了个什么副业。”田翠兰手指扣衣服的动作更多，也更明显起来。
季国强心思全在田翠兰的话上，他转过头，问白清洛，“副业？”
可别是什么投机倒把的玩意儿。
白清洛见她爸脸色不对，快速解释，“食品厂需要大量的大豆跟油菜榨油，我想着大队长说我们公社地多，就帮忙牵了个线。”
她言简意赅地道，“就用我们的地种菜，食品厂那边给我们菜种，菜种好了，食品厂那边看情况给我们点辛苦钱或者是菜油豆油。”
季国强一听坐不住了，“这我得去听听。”
他边疾步走出堂屋，边跟说，“闺女，你车给我骑一下。”
白清洛：“好。”
季承恩坐了一会儿，起身，拿行李进屋收拾。
“……”田翠兰手指放下来，郁闷死了。
全都是瞎子，居然一个都没发现她换了新衣服。
最后还是季志勇夸了句，“衣服不错，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