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班09忽然出声:打赌他当时的脸色,行吗?
安秀摇头:这是一段沉重的岁月,咱们还是不开玩笑吧。
夜,静的窒息。
远处驶来的汽车灯光,带来的不是明亮感,而是事情更加复杂的情绪。
一早离开中岙村,在县城里等到中午、等到下午、等到此时深夜的赵得林嘴里叽哩咕噜的低声骂着:“什么情况嘛,来的这么晚,要是敌和特,凭什么往我们大队里塞!”
坏分子是交由牛头岭大队管辖,不过赵得林在未知情况里充满担心,还是放在中岙村赵家和赵长年的眼皮子下面,这样安心。
这样也就不必告诉其他的村子,引起其他村子和他一样的恐慌,他只告诉族中长辈和赵长年,有这两下里为他撑腰把关就行。
可是眼前看到的情况,来的仿佛重犯似的,让赵得林的不满再次轰轰烈烈。
赵长年眯着眼睛,眼尖的看到三辆吉普车和一辆大卡车,在昨天刚下的雪地里划出痕迹。
他也觉得气氛不对,于是就更加的警惕。
赵家大院,光幕前的安秀全神贯注看着,全天班09再次道:打赌吗,赵长年等下肯定吓一跳。
安秀:这倒不会,他很沉得住气。
全天班09:可是熟人相见,还是意想不到的人,一直照顾他扶持着他的,他真的能稳住吗?
安秀:嘘,要下车了。
洼城通往临水市的城门外面,车停下来。
第一辆吉普车里走下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到第二辆吉普车的旁边,恭敬姿态拉开车门。
中年男子走下车来,四个口袋板板正正,他略一扫过全场,就有县里的人推一把赵得林,介绍道:“钱主任,这就是牛头岭大队的赵得林大队长。”
赵得林被推的步子一歪,也没有忘记对赵长年摆摆手,让赵长年跟上。
钱主任眼高于顶,只对赵得林点点头,笑不露齿的浅笑一下,再就收起笑容,只看着县里的人,目光对赵得林不再光顾,也丝毫不看他背后的赵长年。
“这些人都是危险分子,一定要交给放心的人。”钱主任说着。
县里的人寄予厚望的看向赵得林,意思应该是让他表态。
赵得林内心里还是浓浓的不痛快,不安、疑惑、犹豫交织在一起。
他看得出来钱主任像是大人物,可是又和他在战争时期见过的大人物不一样。
怕自己说错话,他也回头一看,看向赵长年,介绍道:“行吧,我们有赵长年呢,他是队伍里的人,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议着办。”
钱主任猛然的就来了兴趣,一双眼睛里迸出寒光,笔直盯着赵长年,又是一个浅笑,可能和下雪有关,透着冰冷意味:“这位同志是哪部分的?”
赵长年举手敬礼,报出自己调动后的队伍番号。
钱主任的笑容加深:“哦哦哦,那里我熟啊,老郑啊,老齐都和你在一起吧?”
他说着全名。
安秀有些紧张:全天班,咱们说好的,修改危险场景一次只能十五加分啊,你不能趁火抢分。
全天班09:你在这里对他没有信心?真奇怪,我对赵长年信心满满。
“抱告,我受伤回家养病已有十年,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赵长年绷直身体目不斜视:“你说的他们,是刚过去的吧?”
寒光顿时少了一半,钱主任敷衍起来:“哦,也是,他们去的时间都不长久。对了,你是战场上受的伤?”
“是!就在爆炸附近没躲开。”
钱主任的笑容一下子没了,更加的敷衍:“那有你在,我很放心啊,车里的人都是坏分子,你要配合大队完成监督他们劳动、完成改造他们的光荣任物。”
“是,保证晚成任物。”
安秀:耶!过关了。
全天班09遗憾:你竟然不愿意打赌,我肯定赢。
安秀:闭嘴行吗?
全天班09:闭什么嘴,还有最后一关他没有过去。
钱主任说完,对旁边的人看一看,就有人对赵得林赵长年道:“现在开始交接!”
他对着卡车走去。
赵得林赵长年跟过去。
小雪洁白,钱主任和他的人穿着厚袄或大衣,卡车却是上方空空,没有遮盖的东西。
车厢一角缩成一团的几个黑影被呵斥着站起,慢吞吞的走到车厢壁这里下车。
一个老人犀利的抬眸四望,和赵长年的目光碰在一起。
黑夜里也能看到老人面上带伤,脚步也不怎么利落,只有他本能的警惕带着刀锋的光芒,仿佛在暗中熠熠放光。
这让吆喝下车的人很不痛快,他手指车上骂着:“赶快滚下车,还端什么架子!这不是过去了!”
他甚至用手猛烈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老人几乎从车上滚向冰硬的雪地,赵长年毫不犹豫上前一步,一手钳住他肩膀,往上一提,也喝道:“站直!”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