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员被张牟的气势和锐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鸭舌帽下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无措。他慌忙地把手里的箱子往前递了递,声音有点发颤:“张……张牟先生?麻烦您签收一下……”
张牟没有立刻去接箱子,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快递员脸上和那个普通的纸箱上来回扫视。纸箱不大,约莫a4纸大小,包裹得严严实实,用的是最常见的牛皮纸,上面的快递单打印得清清楚楚,收件人确实是“张牟”,寄件人信息栏却只打印了一个冷冰冰的“x先生”,电话号码中间几位被刻意星号隐藏。
“里面是什么?”张牟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着一种审讯般的压迫感。
“这……这我真不知道啊先生!”快递员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几乎要哭出来,“我们只负责送!寄件方要求保密的!就……就说务必送到您本人手里!您看这单子上写着呢……”他指了指快递单上“本人亲启”的红章。
张牟的视线再次落在那隐藏的寄件人信息上,心中的疑虑升到了顶点。他极其谨慎地伸出手,没有去碰箱子主体,而是用指尖捏住了快递单的一角,将它从箱子上小心地撕了下来,动作快而精准。然后,他才用另一只手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箱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张牟的声音依旧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快递员如蒙大赦,连签字都忘了要,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转身就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慌乱。
张牟“砰”地一声关上门,反锁!动作干脆利落。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没有立刻查看箱子,而是凝神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确认那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电梯方向,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将那张撕下的快递单随手丢在玄关柜上,双手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箱子,走到客厅中央的茶几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放下。
金戈和黄琳立刻围了上来。黄琳依旧紧紧抓着金戈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惊惧不定地看着那个普通的纸箱,仿佛里面装着择人而噬的毒蛇猛兽。金戈则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在纸箱上扫视,试图找出任何异常之处。箱子很普通,没有任何多余标记,但那份重量和未知的寄件人,本身就散发着浓烈的不祥气息。
“哥,这……”金戈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警惕。
张牟没有说话,他走到电视柜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用于现场勘查的薄橡胶手套,动作沉稳地戴上。然后,他拿起一把裁纸刀,动作极其谨慎,沿着纸箱的封口胶带,一点点地划开,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只有刀刃划开胶带和纸板的细微嘶啦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异常清晰,如同在切割着紧绷的神经。
纸箱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炸弹,没有危险的生化物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塞得满满的、用于缓冲的白色泡沫填充粒。
张牟眼神冷峻,伸手拨开那些泡沫粒。
东西露了出来。
当看清箱子里东西的瞬间,黄琳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一声短促到极点的、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惊叫猛地溢出!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剧烈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如果不是金戈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的腰,她几乎要直接瘫软在地!
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厚厚的照片!
照片的主角,只有两个人——金戈和黄琳!
有他们傍晚并肩漫步在厦夂一中林荫道上的身影,夕阳的金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金戈微微侧头看着黄琳,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黄琳则抿着嘴浅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那是只属于恋人间的甜蜜氛围。角度极其刁钻,显然是躲在远处用长焦镜头偷拍的。
有他们在学校附近那家熟悉的“转角”奶茶店靠窗位置喝东西的画面,黄琳正笑着把吸管插进杯子递给金戈,金戈则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在照片中似乎要碰到一起。隔着玻璃窗的偷拍,带着一种冰冷的窥视感。
甚至……有黄琳单独下班回家,走进自家小区单元门的背影!那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隐藏在暗处的镜头精准捕捉!
这些照片,清晰度极高,色彩还原度极好,但每一张都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拍摄者不仅长期跟踪偷拍,而且极其擅长捕捉他们之间最自然、最亲密的互动瞬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骚扰,而是赤裸裸的、深入骨髓的窥私和一种病态的“欣赏”!
然而,最让黄琳魂飞魄散、让金戈瞬间目眦欲裂、让张牟倒吸一口冷气的,是压在照片最上面的几张!
那是金戈和黄琳在海边!是上周日他们难得休息,一起去了滨海镇那片僻静的白沙滩!照片里,夕阳熔金,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其中一张,是金戈笑着弯腰,正温柔地替黄琳拂开被海风吹乱、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动作亲昵而充满爱意。黄琳仰着脸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依恋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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