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琳琳!吓死妈了!吓死妈了!”吴珍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都在颤抖,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着金戈的后背和黄琳的头发,仿佛要确认他们是否真的完好无损。
父亲金银站在一旁,背脊挺得笔直,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在夜色里明灭不定。“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小牟呢?有线索了吗?”
“哥还在查,让我们先过来。”金戈扶着母亲,低声解释,感受到老人身体传递过来的惊悸和温暖,心中酸涩又愧疚。
吴珍松开他们,泪眼婆娑地拉着黄琳冰凉的手往屋里带:“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琳琳啊,脸怎么白成这样?手也冰的!妈给你熬了姜糖水,快进去喝一碗压压惊!”
客厅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桌上果然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散发着辛辣甜香的姜糖水。吴珍不由分说,盛了两碗,硬塞到金戈和黄琳手里。
“喝!都喝了!驱驱寒气!也驱驱晦气!”吴珍的口气不容置疑。
滚烫的糖水滑入喉咙,辛辣的暖流顺着食道蔓延开,一直暖到冰冷的胃里,再扩散到四肢百骸。黄琳捧着碗,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和老人毫不掩饰的疼惜,一直强撑的坚强外壳终于彻底碎裂。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砸进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阿姨……叔叔……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吴珍立刻坐到她身边,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是那些天杀的坏种对不起你!该千刀万剐的玩意儿!”老人咬牙切齿,眼中是朴素的愤怒。
金银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烟灰缸里已经摁灭了好几个烟头。“戈儿,琳琳,”他看向两人,眼神凝重,“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吗?是谁干的?是那个……姓余的?”他显然已经从张牟那里知道了一些余匕的事。
金戈放下碗,碗底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眼神沉郁,像暴风雨前黑沉沉的海面。“爸,妈,”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暗流,“现在下结论还早。但无论是谁,敢把爪子伸到琳琳身上,伸到我们家门口……”他顿住,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森然之意,让屋内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翻腾的戾气,转向黄琳。在父母面前,他不能失控。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黄琳放在膝盖上、依旧冰凉颤抖的手。那手纤细柔软,此刻却承载着巨大的恐惧。金戈用自己的大手完全包裹住它,掌心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琳琳,”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安静的客厅里,“看着我。”
黄琳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和恐惧,只有一种熔岩般滚烫的、足以焚毁一切魑魅魍魉的决心!
“婚礼,照常。”金戈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说过,我们的日子,谁也毁不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他微微倾身,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她眼中的惊惶,“你信我吗?”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老式挂钟滴答的轻响。父母的目光也聚焦在黄琳身上,带着无声的鼓励和期盼。
黄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看着金戈那双燃烧着火焰、却又无比沉静、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眼睛,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以命相护的决绝……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竟真的被这滚烫的意志一点点逼退!
她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哽咽着,却无比清晰地说:“信!金戈!我信你!!”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她反手更紧地抓住了金戈的手,仿佛那是她对抗整个黑暗世界的唯一武器!
金银猛地一拍大腿:“好!好样的琳琳!这才是我老金家的好媳妇!”老爷子眼眶也有些发红,声音洪亮,“戈儿说得对!怕什么!咱行得正坐得直!还有警察!还有国家!那些下三滥的东西,还能翻了天去?!”
“就是!”吴珍也抹了把眼泪,语气斩钉截铁,“婚礼该办就办!大办特办!让那些坏种看看,咱家不怕!琳琳,你明天……不,今天天亮了,妈就陪你去挑喜糖!挑最甜的!气死他们!”
父母朴素而强大的支持,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冲垮了黄琳心中最后一道恐惧的堤坝。她靠在金戈坚实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父母话语中的力量,那颗被冰封的心,终于开始重新跳动,涌起暖流。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有金戈,有视她如亲女的未来公婆,有那么多关心他们的朋友同事,还有警察在行动!她凭什么要活在恐惧里,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得逞?
“嗯!阿姨,我听您的!”黄琳抬起头,尽管脸上泪痕未干,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