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崔玉桥。
崔玉桥依旧冷冰冰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伸手替白蓁蓁扎好了披风的系带,道:“白姑娘,你可还好?”
“……我没事。”
白蓁蓁道了谢。
崔玉桥也没再说什么,只拧了拧衣角的水,在侍从的陪同下转身离开。
白蓁蓁目送着他离开,自己也勉强站起身来。
而那一头齐修远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这时才赶来。
他看着白蓁蓁浑身湿透的样子,不由大惊。
“你怎么样?白……白姑娘。”
他短暂的迟疑没有逃过白蓁蓁的眼睛。
白蓁蓁的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倒不是失望齐修远那明显的改口。
而是他竟未发现,她身上那显然不属于女子的大氅。
甚至未曾关心一声,她究竟是如何上岸的。
她眉目低垂,声音里带着讽刺。
“齐公子既然这样惦记着姐姐,便不该与姐姐退亲。
“蓁蓁自问姿貌不如姐姐,公子心中惦念也是寻常。
“想来下次,公子与蓁蓁也不必再见面了。”
“蓁蓁……!”
齐修远叫她,可白蓁蓁这一次,却走得决绝。
大氅与湿发随风而动,坚韧,又动人。
齐修远竟一时分不清,这背影究竟是谁的了。
他心里想着的自然是叶归荑,可记忆指向的,分明是白蓁蓁。
他同时惦念着两人,便是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进退两难之间,那边小厮忽然匆匆赶来。
“公子,快回府,府中出事了!”
齐修远听了小厮话中的原委,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他哪里敢耽搁,也顾不得白蓁蓁还是叶归荑,匆忙地便朝着侯府赶回。
而离去的白蓁蓁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只看到了齐修远那匆匆离开的背影。
失望,于心中显现。
她深呼吸了一句,抱着灯笼一回头,却同一人撞了个满怀。
若不是对方眼疾手快拉得及时,只怕她要再次跌进水中了。
抬眼正撞入一双清冷似云间月的眼。
白蓁蓁本能后退,面上一红。
“又见面了,崔公子。”
崔玉桥看着她,眉毛扬了扬。
他将一件衣服扔给白蓁蓁。
白蓁蓁翻过来一看,正是她往日所穿的尺寸。
“为姑娘寻了干衣裳来,前面便是在下的马车,姑娘可在里面更换衣裳。”
白蓁蓁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不由有些尴尬。
她道了谢,换好了衣裳后下了马车,正好合身。
她有些难为情:“让公子破费了,竟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才好。”
“好办。”
崔玉桥却冲着白蓁蓁挥了挥手中制作精巧的花灯。
“我想邀姑娘一同放花灯,姑娘可否愿意赏脸?”
白蓁蓁被问得一愣。
……
“你说什么?”
次日一早,正梳妆的叶归荑一怔:“蓁蓁到现在还没有回府?她人呢?”
绿盈点点头,道:“婢子打探过,昨日是夫人吩咐齐公子,要他约了二小姐出门游玩的。”
“啪!”
叶归荑将发簪重重搁在案上。
“齐修远好大的胆子!蓁蓁好歹是我侯府的小姐,与他也并未成婚,他胆敢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她起身道:“去将军府,我非要将此事与孙氏说个明白不可!”
绿盈连忙阻止她。
“姑娘息怒!此事同齐公子想来并无干系。”
“你这话何意?”
绿盈解释:“昨晚萧公子误食了木槿花过敏晕倒,被送回了将军府,却被拒之门外。
“将军府的人见状不好,便在子时寻了齐公子回将军府。
“听闻齐公子为了让萧公子回府,在将军府外跪了大半夜,齐老夫人才松口,让萧公子回了将军府中医治。”
叶归荑侧头看她。
“你说什么?萧玉珩误食了木槿过敏?”
“是。”
绿盈有些尴尬,低下了头去。
叶归荑道:“人是倒在侯府的,侯府自然脱不了干系,若被问责,岂非要牵连侯府上下!
“这么大的事,竟也无人来告知我?!”
她甚少动气。
绿盈被吓得赶忙俯身,道:“并非是奴婢有意不肯告知。
“实在是萧公子晕倒前,特意吩咐了旁人,说姑娘胆小,不要将此事告知姑娘,唯恐姑娘被吓着……”
“更何况,姑娘与萧公子的关系,奴婢自然要替姑娘避嫌。”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看叶归荑的脸色。
见叶归荑脸色微寒,她连忙伏倒在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