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无奈扶额。
她走到谢临渊面前,微弯腰,素手捧起他的脸:“我对萧戟不是喜欢,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错觉。”
谢临渊乖顺地仰起头,微蹭了蹭江初月温暖的掌心,示意江初月继续说下去。
江初月俯身轻啄他唇角:“我心悦你,愿与你白头偕老。你不变心,我亦长情。”
谢临渊这才满意。
他将江初月抱在怀里,低头缠绵细吻。
亲着亲着,谢临渊忽地举起左手,展露出那只墨玉扳指:“还记得这枚扳指么?”
江初月一头雾水。
她确实不知墨玉扳指的来历,但谢临渊对扳指仿佛很珍重。江初月好奇问:“墨玉扳指有何特殊?你直接告诉我呀。”
谢临渊沉下脸,黑眸久久盯着江初月。江初月眨巴着清亮的大眼睛,瞧上去无辜又漂亮。
两人无声对视。
谢临渊磨牙,把记性很差的江初月摁在榻上好生欺凌了一番。
——
过了几日,萧府筹备孩子的满月宴,府内处处张灯结彩。
东院内,姜氏早早起床,对镜精心打扮。
她穿上一件蜀锦绯红长裙,头戴价值不菲的珠宝,装扮完毕后在铜镜前照了照,镜子里的她光彩照人端庄大方,很像京城的高门主母。
姜氏拿起桌上的茉莉香露,随口问丫鬟:“今日上门赴宴的宾客中,可有皇室的人送礼?”
丫鬟回答:“宫里的皇后娘娘并未莅临,遣宫人送了一株造型极美的名贵红色大珊瑚;远在皇陵的韶华公主也送了一个长命锁。”
姜氏唇角得意扬起。
连皇后娘娘都给她送贺礼,何等的殊荣!
远在皇陵的韶华公主,居然也送了一份贺礼。姜氏想起之前韶华公主替她解围的旧事,心里暗暗得意。
可见,韶华公主已经将她视作朋友。
只要今日萧老夫人宣布抬她成为萧府主母,以后姜氏能和皇后公主同坐一席。姜氏心情愉悦,眼前仿佛已浮现出日后与贵人们同席谈笑的场景。
丫鬟又补充道:“宫里的霜嫔娘娘送了一柄玉如意。”
姜氏诧异:“霜嫔娘娘?她出身京城哪个大户人家,我为何从未听过。”
丫鬟道:“前两日刚封的嫔,据说很得皇上喜爱。霜嫔出身不高,本是皇后宫里的杂扫宫女,后来得到皇上召幸才成了嫔妃。”
得知霜嫔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宫女,姜氏顿时没了结交的兴致。
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侥幸得皇帝宠爱几日,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姜氏想,那霜嫔主动给萧府送贺礼,估计只是想和姜氏攀个关系。
姜氏往面颊和手腕抹了些好闻的茉莉香露。
丫鬟见状,忙提醒:“夫人,这香露味道浓烈,不宜涂抹太多。小少爷刚出生不久,对气味很敏感。”
姜氏不耐烦道:“一点香露而已,不会有影响。”
这瓶茉莉香露是高丽国的特制增香妆品,香露里除了茉莉精油,还有薄荷和樟脑等提神醒脑的药物,好闻又驱蚊,很受高丽国贵族女眷喜欢。
萧戟前几日把茉莉香露送给她,说整个庆国唯有这一瓶,连皇后娘娘都没有。
庆国独一无二的茉莉香露,姜氏怎能不涂在皮肤上炫耀?
丫鬟皱眉劝道:“夫人,当真不可!小少爷闻不得浓烈的气味!况且您刚出月子,不宜往脸上涂脂抹粉,听说那涂面的霜粉含着铅,有毒呢。”
姜氏狠狠瞪她:“多嘴,本夫人难道要灰头土脸见客不成?再胡言,我将你逐出萧府。”
丫鬟只能悻悻闭嘴。
姜氏涂抹完香露后,立刻前往寿安堂。
当初姜氏生孩子时难产,产后身子虚弱,生完孩子十日后忽然血流不止,萧老夫人连夜请来了宫里的太医,才把虚弱的姜氏从阎王殿给救回来。
这月余时光,她日日以参汤药膳将养,气色总算恢复了几分。
姜氏精力不济无法照顾孩子,孩子大多数时间都安置在萧老夫人的寿安堂,由萧老夫人和几个奶娘嬷嬷照看。
寿安堂里,已经来了两三个年迈的高门长辈。
姜氏刚走进院子,便看到主屋廊下的江初月。
江初月今日穿了件华美的绯红石榴长裙,云鬓插翡翠步摇,相貌极为明媚。江初月怀里抱着酣睡的婴儿,笑盈盈地和萧老夫人以及两位老妪交谈。
姜氏远远盯着江初月的脸,又暗暗抚摸自己的脸:“容貌终究还是逊她一筹。”
江初月相貌明媚国色,艳艳生光。
姜氏产后虚弱,面颊消瘦,精心描摹的妆容也不能遮掩脸上的疲惫。
姜氏压下心里的不畅快,装作欢喜的模样走到主屋,屈膝给萧老夫人和两位白发老妪行礼:“妾身姜氏见过老夫人,见过两位尚书夫人。”
萧老夫人目光落到姜氏妆容精致的面庞上,淡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