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会儿，再次听到这句话，赵婉不仅没有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怅然。
曾经江小小是陪着她从无到有，见证过她处于昏暗，也见证她能摘到月亮。
她没想过自己和江小小有朝一日居然会变成今天这样。
也许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如此怅然若失。
偏偏这个人是江小小。
江小小静静地看着赵婉。
“不过你运气不错，还能让你碰到温梨。”
“至于我会不会遭到反噬，后来是死是活，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大明星。”
江小小加重了大明星这几个字。
赵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她知道大明星这三个字，是浓浓的讽刺。
她咬了咬唇，眸光微颤，没有再看江小小，而是有些害怕的看着温梨。
“温姐，我下意识就觉得，她梦见的那只兔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总担心江小小会被那只兔子骗。
她怨江小小，却无法真正恨对方。
她想要江小小痛苦，却不是要江小小因为被反噬而痛苦。
夜已经深了，温梨有些困倦，她半打了一个哈欠，“对啊，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只兔子，想要你死，用纸人来代替你，之后如法炮制，逐渐让你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变成纸人。”
准确来说，不是纸人。
而是伪人。
因为当被模仿的对象彻底死去后，纸人就被注入了生命，成了伪人。
只是人是有自己的想法。
人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思想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而改变。
但伪人不会。
伪人看起来，跟正常人类别无二致。
它会和人类一样，正常说话做事，饿了知道吃饭，渴了知道喝水，下雨了知道该往家跑。
但它是被操控的，它没有自己的思想。
创造它的人，给它的初始设定是什么样，它就一直是什么样，到死都不会改变。
温梨看了一眼江小小，“比如，你给司淼的大部分设定，都和赵婉一样。”
赵婉养狗，她也养狗。
赵婉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司淼也一样。
但时移世易沧海桑田，赵婉养的狗有一天会离开。
赵婉可能会尝试新鲜事物，去试试那些她以前不喜欢的东西。
甚至她喜欢的东西，也许在某一天也会被她抛弃。
司淼却是一直维持现状。
“包括你给司淼的设定是演技好有灵气，她也是一样的维持着这个人设，只是当她遇见不一样的角色时，还会是一样的演法。”
司淼会将剧本上写的东西原原本本的演出来。
不过作为演员，其实是要赋予角色很多剧本上没有的东西。
“也许你想要的演技好，现阶段的赵婉确实做不到，不过没准她哪天开了窍，能做的比伪人司淼要好。”
当然，现在赵婉的演技吧——
温梨嘴角抽搐，那就是属于一个一言难尽。
也就比她那演技歹毒的小师妹，要好那么一点点。
也就比她小师妹好一点，足见这演技究竟拉胯到了什么地步。
司淼这个伪人起码可以演出情绪，只要剧本不复杂，剧情内容没什么深度。
司淼就能贡献出有灵气同时还炸裂的演技。
当然——
现阶段，整个内娱一潭死水，演员能接到有深度剧本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江小小抿了抿唇。
她抬眸看着温梨，神思复杂，“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司淼和赵婉再像，哪怕拥有了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记忆，但她也不可能会是赵婉。”
温梨嗯了一声，似乎明白江小小的矛盾，到底叹了一口气。
“对，哪怕你把司淼变得和赵婉一模一样，她也不会是赵婉。”
“因为赵婉是一直会变的。”
“但司淼不会。”
司淼到底是个伪人，她在日常生活中会模仿人的一言一行，能够处理单一的事情。
可是一旦让司淼去处理复杂的事，局面就会变得非常诡异。
而且司淼永远不会成长，因为她是个伪人，她和真实的人类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是一直会变的是多变的，而伪人是一成不变的。
但人的生命最有趣最有意义的地方，就是那种多变。
江小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静静的看着赵婉，看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她才面无表情的道：“最好你说的什么，会好好演戏，不让我们失望，是真的。”
“不然，今天我放过了你，你猜到了明天，别人又会放过你吗？”
“你有那么多的粉丝，总归对你失望的，也不会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