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吞灵体在自主运转,缓慢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但失去一臂的创伤,以及与血神教教主搏命所造成的本源亏损,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弥补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逆流血脉之力,也因为这场大战的透支,变得有些滞涩,不复往日的汹涌澎湃。
“灵湖……”
方荡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日落之森,距离黑风崖足有数十万里之遥,即便是以他如今的修为,也需要数日的全力飞行。
他没有选择乘坐任何飞行法宝,一来是消耗太大,二来是目标也太明显。
如今的他,虽然威震东域,但也成了无数宵小之辈觊觎的目标。
谁都知道,他身上必然携带着血神教覆灭后搜刮的巨额财富,以及他本身那逆天的功法与血脉。
一旦被人发现他身受重创,必然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他必须低调行事,尽快赶到日落之森。
夜风呼啸,刮过他苍白的发丝,也吹拂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
孤独,如同跗骨之蛆,悄然侵袭。
自从复活以来,他便一直在战斗,在杀戮,在复仇。
他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习惯了将所有的情感都深埋心底。
但此刻,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洛清影,想起了那个在溶洞外夕阳下与他牵手拥抱的女子。
想起了她温柔的眼眸,和腹中孕育的那个小生命。
还有女儿方灵溪,那个在他出征前,还咿咿呀呀向他伸出小手的粉嫩婴孩。
她们,是他心中最柔软的牵挂,也是他不断变强,不断战斗下去的动力源泉。
“清影,灵溪,等着我。”
方荡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都压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冷冽。
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然后,回到她们身边。
他要给她们一个安稳的未来,一个不受任何人威胁的家。
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而凶险。
但方荡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歇。
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朝着那未知的希望,坚定不移地前进。
那份执着与坚韧,足以让任何艰难险阻,都在他面前化为坦途。
因为他是方荡,一个从死亡中归来,注定要逆天改命的男人!
……
转眼,便是七日之后。
方荡已经深入日落之森数千里。
这片原始森林,果然名不虚传。
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毒虫瘴气,遍布其间。
更有无数强大的妖兽,潜伏在暗处,择人而噬。
这七日来,方荡遭遇的凶险,不下一百次。
若非他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幽冥神眼又能提前预警,恐怕早已陨落多次。
即便如此,他也数次险死还生,身上的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又增添了不少新的创口。
此刻的他,衣衫更加褴褛,几乎成了布条,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与泥土。
苍白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旧闪烁着寒芒的眸子。
他靠坐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下,粗重地喘息着。
就在刚才,他刚刚斩杀了一头堪比凝丹境后期的铁甲妖鳄。
那一战,虽然最终凭借着幽冥鬼爪的诡异莫测,将妖鳄的头颅生生抓爆,但也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右臂的肌肉高高坟起,青筋暴露,显然是力量使用过度的表现。
而他空荡荡的左边袖管,在山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萧瑟。
“咳咳……”
方荡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颓废,反而燃烧着一股愈发旺盛的火焰。
越是艰难,越是能激发他骨子里的凶性与执拗。
他从怀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一枚干硬的肉干,这是他之前猎杀的一头普通野兽的肉,聊以充饥。
他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如同在嚼蜡。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食物的味道,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补充一丝微薄的体力。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伴随着年轻男女的说笑声,从不远处的林间传来。
方荡眼神一凛,瞬间警惕起来。
他立刻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如同一块融入黑暗的顽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幽冥神眼悄然开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三男两女,五个年轻人,正说说笑笑地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看起来都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各色宗门服饰,虽然算不上华贵,但也干净整洁,与方荡此刻的狼狈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