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像是一个弱者,在被大家看似的好意保护着。
可是……
宁绯放在床单上的手指微微收拢,她修长的手指似乎想握住什么,也许是一点,愿意回望真相的勇气。
“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的男朋友,那么,我的男朋友,另有其人吗……”宁绯低着头,瞳孔似乎都在抖震着,她的灵魂遭遇着一场剧烈的地震,关乎着她是否要从一场编织好的美梦里醒来。
“医生说,你的大脑没有受到严重的损害。”
纪慨站起身来,对宁绯说,“是你选择了回避,因为你在那之前得过严重的抑郁症,你现在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你曾经的男朋友。宁绯,我相信你一定会选择再次面对这些,所以给你谎言和虚伪的美好没有用。”
宁绯是一个喜欢活在哪怕鲜血淋漓也依然要真实的人。
她要受苦受难,要人生掀起惊涛骇浪,而不是这样,当个乖乖女,被大家都用“心疼”“怜悯”的眼神看着。
“我走了。”纪慨眼里竟然有些落寞,“早点想起我是谁来。”
说完,纪慨强忍着自己现在想要上去拥抱宁绯的冲动,只是自嘲一笑,随后选择转身离开。
宁绯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肩膀一颤一颤,侧影看起来瘦削锐利。
大脑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回荡,那是她的声音,真我的声音。
选择直面痛苦,还是选择活在虚伪的美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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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慨从宁绯的病房里推门而出的时候,看见了正好在外面候着却不走进去的纪徊。
自从宁绯不记得他以后,纪徊没有在宁绯面前主动出现过。
此刻也一样,纪慨出来以后碰到了他,只是扯扯嘴角道,“不进去看看吗?”
纪徊却把脸转过去了另一边。
没那个必要。
“听说你今天去最高议会厅开会了。”
纪慨主动发起对话,“怎么,是那位大人找你吗?”
“和你没关系。”纪徊却表现得十分冷漠,“你和宁绯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纪慨耸耸肩膀,“只不过我也不喜欢给人当替身的感觉。”
纪徊的表情一怔。
“虽然她喊我宝宝确实让我觉得很爽。”纪慨眯起眼睛来,出现了些许攻击性,“但是我可不喜欢给你当替补,纪徊。”
纪徊冷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算没有,我也可以一样赢过你。”
纪慨面无表情地说,“别太得意,纪徊,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宁绯也是。”
这是纪徊一直没有进去看过宁绯的原因之一。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趁这次机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宁绯的世界里,也许,对她而言,反而是最正确的。
记错了又如何呢,宁绯当初的爱,不也给错人了么。
兄弟俩互相撞了一下肩膀,谁也没让谁,顶了对方一下,背道而驰。
只剩下纪徊一个人接着在宁绯的病房前徘徊。
他伸出手去,想要推开,但是最终,手臂落下。
站在门外,他的眼神逐渐沉下一片深邃来。
宁绯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她依然记不起过去那个人是谁,只记得纪慨那张和他有些相似的脸。
她在医院里散着步,裴真真和妮妮在一边陪着她,把昨天纪慨说的事情跟裴真真她们讲了以后,裴真真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她拍着大腿说,“这纪慨真坏,明知道你现在不能受刺激,还要故意说一些让你难受的。”
妮妮却在认真盯着宁绯看了好几秒以后道,“我觉得这才是最适合宁绯的,我们应该说真话。”
裴真真噎了一下,妮妮这话不无道理,而且对外人来说,看见纪徊被纪慨顶替位置会觉得爽,但是对纪慨自己来说,并不会觉得很高兴吧。
不管是从身世出发,还是从他自己角度出发,宁绯把他认作纪徊,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纪慨是纪徊的替补。
“如果你能想起来,那就靠你自己。如果今晚回去以后还是不行,那就让我和妮妮来给你讲故事。”裴真真握住了宁绯的手,低声道,“绯绯,我和妮妮看着你一路走到今天的,关于你的故事,我俩能说很多很多。”
宁绯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这辈子才能轮到和她们做好朋友的机会。
她坚信自己失忆前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否则这样好的妮妮和裴真真怎么会选择自己呢?
但是就在她俩陪着宁绯回去住院部的路上,一个女人出现了。
穿金戴银,气场强大,她戴着一副墨镜,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保镖,整个架势看起来就像是某位拍电影的大明星,直冲冲地朝着宁绯走来。
宁绯后退一步,她好像……以前见过这个女人。
“宁绯女士。”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