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群外围,一群老弱妇孺披麻戴孝打着招魂幡,撒着纸钱围上来哭嚎。
一个个喊着‘儿子死的好惨’,‘男人死的好冤’,‘沈家还我爹爹命来’,光是这场面都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众人都有些愣住了,还是身为父母官的孟作春反应快,连忙让衙役过去维持秩序!
谁知那群人也是有备而来,领头的就是位老妪,那老妪一边哭一边喊:“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有本事今天就把我也给杀了!让我们娘俩到阴曹地府团聚去吧!”
这一喊,衙役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魏聪大怒:“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在你治下竟然有人光天化日来喊冤?”
孟作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既然不能赶人,索性就好言去问。
“诸位,诸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到底谁死了啊?有什么话尽管跟本官说啊!”
“谁死了?孟大人不知道吗?两个月前使船出海遇难,死了多少人孟大人不是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吗!”
“哎呀,”孟作春气的拍大腿:“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朝廷不给你们发了抚恤的银子了吗!”
“银子有什么用,我们要沈家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若说方才沈玉阙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却是听明白了,她刚要说什么就被董乘风挡在身后。
“别过去,这些人似乎有备而来,别伤着你。”
只听孟作春又气急败坏道:“这跟沈家有什么关系!使船出事乃是意外!意外!”
“明明就是沈家造船不精!否则又岂会出事!白白丢了那么多条性命!”
“我们今日过来便是要砸了沈家船厂!谁要想重开船厂谁就给我们死去的家人陪葬!”
“陪葬!让沈玉阙陪葬!”
众人群情激昂,甚至不顾衙役的阻拦向比赛场地蜂拥而来!原本悬在场地中间的图纸也被他们尽数撕毁,有人还搬起石头去砸方才比赛的两艘船模!
魏聪大惊,一边喊着众人护驾,保护好齐王殿下,一边命令自己的带的人也去维持秩序,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人在齐王面前闹事。
眼看这些妇孺不听劝,魏聪甚至下令直接动用武力!
孟作春带人去拦的同时董乘风也被沈玉阙催着上前阻止,于是几方人马混成一片。
眼看事态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沈玉阙赶紧爬上方才孟作春站的最高处!
“诸位!诸位!听我一言!我是沈玉阙!听我一言!”
一位被推搡在地的老妇人拍着大腿哭喊:“沈玉阙你良心何在!使船出事,我们家里的壮劳力都没了!你们却还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比赛!你良心何在啊!”
“要是还让你这黄毛丫头继续开船厂!就是草芥人命!”
“对!草芥人命啊你们!”
“诸位!”沈玉阙不得不拔高了声音,她喊的嗓子都有些要哑了。
“使船出事我和诸位一样难过,但这并不一定就是船的问题!朝廷尚未盖棺定论,还——!”
“咚”的一声!
他们连日耗费心血所造的船模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
还有昨晚才画好的图也变成了破纸,沈玉阙远远看着,心好像在滴血。
“不一定是船的问题,我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
但她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显得如此无力又如此疲乏,很快,闹起来的不光是这些人了,那些远道而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加入其中。
不少商人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示:“不说差点忘了,使船出了这么大得到事情,就算今天沈大小姐赢了比赛,以后谁还敢在沈家订购船只啊!”
“连她爹那么有经验的人都栽在两艘使船上头了,她一个小丫头肯定比她爹还不如!”
“原先还想着,今日看完比赛就下定的,现在看来……”
“大家伙都散了吧!谁输谁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沈家船厂开不下去了。”
“是啊,口碑没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原本打算和沈家合作的人也都起了动摇之心。
被侍卫环卫的肩舆内,齐王突然问魏聪:“这些人,也是沈况安排的?”
魏聪从刚才就开始怀疑了,但从他的观察来看,却好像和沈况无关。
“应该不是,沈况已经走了……”
日过是他安排的,不会没看到结果就走吧。
齐王冷笑:“我似乎知道是谁了……也难为他了,将这一家家一户户的人集的这样齐全。”
魏聪不明所以,但齐王不说,他也没敢继续问。
反观台上,沈玉阙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心急如焚,眼眶泛红。
曾经她以为爹娘的死对她来说就是最痛苦的了,她以为从扬州杀回沙城,抢回属于自己的船厂就已经是最艰难的了,她没意识到,从她选择成为沈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