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阙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她早已将董乘风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又岂会有嫁他的心思,所以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但谢昀却又不高兴了,没见到沈玉阙的为难,他便又说:“在寻药期间,我要你为我端茶倒水,对我唯命是从!以弥补你先前逐我之过!”
这次,他终于如愿以偿在沈玉阙脸上看到了她的犹豫。
但她到底还是下定决心,重重点头:“我也答应!”
谢昀便对吟风吩咐:“放飞鸽出去,让各地药铺打听这个什么眼泪,若能寻到立刻把药送来!”
“是!”
吟风应声去办,谢昀也转身出了舱房,到了门口,他却又回头对沈玉阙咳了一声:“忘了你方才答应什么了?”
沈玉阙又不放心的看了眼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董乘风,对柳黛说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二哥哥。”
柳黛替她委屈:“小姐,要不然还是奴婢去伺候谢公子吧,您留下。”
“你以为他会让你去吗?”沈玉阙又低声说道:“他心理有气,故意刁难我呢,不过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太过分。”
沈玉阙是了解谢昀的,果然,谢公子虽然真让她端茶倒水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计,但也真的没有太过分。
脏活累活自有旁人去做,大多数时间他就故意拘着沈玉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甚至还强迫她多吃饭多喝水。
等入夜后,看谢昀似乎要睡下,沈玉阙识趣的要离开,谁知谢昀却不准她走。
“我这舱房地方大,你睡榻上。”
“哦……”她牢记‘唯命是从’四个字,但依旧试探问道:“我能在睡觉之前去看看二哥哥吗……”
谢昀侧躺在床上没吱声,他面前摊着一本书册,也不知上面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沈玉阙盯着他看了又看,再次问道:“我能去看看二哥哥吗?”
这次财神爷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终于翻过下一页,并道:“看不清,把烛台拿近些。”
于是沈玉阙只得又将烛台拿近,自己则委屈巴巴的坐在一旁。
谢昀只当没看到她的小情绪,依旧专注看书。
最终还是沈玉阙败下阵来,主动开口:“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扬州?之前我记得在路上看到过你的这艘船,你不是早走了吗。”
“我到了沙城,听说你来扬州成亲,便想来讨杯喜酒。”
“啊?”
“毕竟你我相识一场,还有过床笫之欢,哪能不在大喜的日子来给你捧捧场。”
“我没有要成亲!”沈玉阙分辨过后又连忙说道:“我只是以来扬州为借口去了一趟蔡河,去找我爹娘出事的那艘船了,你都是听谁在胡说八道?”
谢昀这才掀起长睫看她,嘴角似笑非笑:“我又没说你来真的,你急什么?”
沈玉阙瞪了他一眼,托着腮看向别处,一肚子的不情愿。
只听谢昀又懒声说道:“过来,近些。”
沈玉阙本不想搭理他,可一想到董乘风还生死未卜,只得靠了过去。
谢昀也顺势靠过来,在她耳边说道:“沈玉阙你知道吗,你不能嫁人。”
“我没想过要嫁人。”
“那就好,你无父无母,无亲无友,那些接近你的,靠近你的,都是在觊觎你的财产,他们都想利用你!”
沈玉阙看向他的眼睛,她看到谢昀难得这样严肃,只是在他坚定的眼底,又藏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我知道……”她说:“我也不适合嫁为人妇。”
“那就好,你现在只有你自己了,你要时刻谨记,不要被人欺骗,也不要被人拿捏!”
不知为何,沈玉阙竟觉得他这话好像在说他自己一样。
可谢昀也会被人欺骗拿捏吗?他是江南首富,是财神爷,也会像她一样身不由己吗?
不,不会的。
于是她便转移话题:“这么说……你是乘这艘船去的沙城?我还以为过了扬州之后河道水浅,这船到不了沙城。”
谢昀没好气蹙眉:“你眼里只有船吗?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也在说正事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最近上游开闸泄洪,水位升高,所以这船才能去的了沙城吧?”
“嗯,”财神爷应了一声,又躺回床上:“算你聪明,不过这几年江南运河的水位一直挺高,下游淤泥冲刷严重,兴许就算到枯水期也能行此大船。”
沈玉阙想了想说:“天地自然造化无穷,若是配合这变化,倒是可以营造能在运河行走的尖底漕船了。”
谢昀懒的跟她聊船,干脆背转过身不去看她。
沈玉阙又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出了船舱。
她一走,谢昀便径直坐了起来,神情阴骘,心绪烦乱!
沈玉阙在董乘风的舱房里待了一夜,迷迷糊糊睡着后又被船工干活的声音吵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