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救了吗……
难道就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董乘风就这么没了吗……
她眼眶酸的厉害,又忍不住抓住对方的手轻轻搓了搓,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她在屋里盯着董乘风,殊不知门外还有一人正专注的看着她。
谢昀被推过来有些时候了,他没进去,只是坐在轮椅上看着里面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质问沈玉阙,莫不是找到解药就要和他划清界限了?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她的吗?
但他知道沈玉阙不喜欢自己这样,既如此,他也不是不能克制一下。
于是就这么呆呆的在门口坐了良久。
颂月悄悄靠着廊下的柱子打了个呵欠,然而刚打了一半,他就十分警觉的向身后看去。
有人在看他们,身后却没有人。
就在他打算往后退两步确认的时候,那人自己出来了。
是谢子期,也被人用轮椅推着。
“兄长!”他率先开口:“听说兄长扭伤了脚,好些了吗?”
谢昀看他一眼,淡淡回以一笑:“好多了。”
“那就好,我正好有事想麻烦兄长,又怕累着兄长,于养伤不利。”
“什么事?”
“是咱们家的一些账目,我和娘亲对了一日也没对上,那几个管事又惯会耍滑,我怕……”
“子期,这些事情你最好自己亲自接手,也不必让孙姨插手。”
“我知道……”谢子期垂下脑袋,有些怅然的说:“可能是我太笨了吧,什么事都做不好……”
谢昀一看他这样,便有些后悔自己可能话说的太重了,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和自尊心,便又开解了两句。
“你是我的弟弟,自然样样都好,不必妄自菲薄。”
果然,谢子期听到这话便是双眸一亮:“真的吗?兄长真觉得我样样都好?”
“我一直认为你很好。”
谢子期不无激动道:“我还想变的更好,变的和兄长一样好!”
谢昀看他的目光带上几许柔和:“你会的。”
“那兄长愿意留在家里教我吗?愿意带我吗?”
“你不能事事都依靠我,而且我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谢家。”
“就算不在谢家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就像那些每日要去学堂读书的学生一样,找你教我功课!”
谢昀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我可能,也不会继续留在苏州。”
谢子期又急了:“你不在苏州能去哪?苏州是我们的家啊。”
“天地很大,”谢昀说:“只要你经常出去走走就能看到,这个世界不仅只有苏州,只有江南。”
话音落,谢子期又抖着嘴角,勾出一个苦笑:“我,我这个腿……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出去走走了……”
谢昀一听他提到腿,脑袋里瞬间就像被扎了根针一样刺痛无比。
他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想当场给自己两巴掌!
“对不起,是兄长不好,不过以后……”
“没事的兄长!我从未怪过你,”谢子期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离开苏州啊?我知道天地很大,我也知道大周之外还有他国,但我真的很想兄长能留在苏州,在我想你的时候就能看到你,我们兄弟俩永远永远都能在一起!”
“这可能不行……”谢昀看向房内,看向那个坐在董乘风身边的沈玉阙:“人就像鸟,一旦长大就会想要飞离自己的家,但人没有鸟的翅膀,不过好在现在有了大船,倒是可以像鱼一样自由自在的遨游到任何地方。”
沈玉阙说过,他想驾船出港,行遍山海,之前他觉得这是她的意气之言,不过现在想想,倒也挺有趣的。
“可是兄长,”谢子期又一脸认真的看向他:“我的腿不良于行,你怎么能抛下我呢?”
谢昀没看他,所以他并不知道谢子期此时的眼神有多么奇怪。
颂月甚至担心他会随时掏出一把刀子捅向自家主子,因为那眼神真的过于阴森了,也是因为这个眼神害他刚才呵欠没打完就警惕起来。
“兄长,你不能抛下我一走了之,也不能对我以后的人生不管不问,你看我的腿,难道你不需要负责吗?”
谢昀蹙眉,这才回看向他,但谢子期此时已经蓄满了泪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谢昀不喜欢被人威胁,但谢子期不一样,谢子期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愧疚,他说的没错,他得对他负责,对他这双腿负责。
“子期,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你对我说过太多了!”谢子期又强忍着哭腔说道:“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留住家里,哪怕只是留在苏州也行,就这么难吗!”
谢昀略微沉吟了一瞬,说道:放心,“家里的生意,没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我会教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