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多久没给孩子喂奶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孩子是被饿晕了?”
一路风餐露宿,饔飧不继,吃上了红叶村一位刚生育不久的小媳妇的奶后,葛成通小朋友终于爆发出一声愤怒中带着丝丝委屈的大哭声。
三天后夫夫二人已经在宋家安置下来,阿砚大了能睡床了,他的小婴儿床刚好用来给方锦容和葛全的孩子通儿用。
孟晚站在床边,看着婴儿床上睡着的婴儿啧啧称奇,“长得和葛大哥一样白,模样也像他。”孩子大概三个月大,容貌也几乎复刻葛全。
方锦容坐在软塌上剥橘子吃,“想起这个就生气,哼!”他受了罪,结果孩子像葛全。
孟晚调侃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听说你俩在路上给孩子饿晕了?啧啧,可真是俩靠谱的爹。”
方锦容橘子都吃不进去了,心虚的说:“我哪儿知道小孩子一天要吃那么多次饭,有时候路上没有人烟,我也没办法嘛。”
“通儿还这么小,你们上路前就应该备上两头母羊,路上也好烧奶给他喝。”孟晚无语,这孩子能活到现在也是皮实,方锦容不靠谱就算了,葛全也真是没想到啊。
“生完他都是请人照料嘛……”方锦容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声音越来越小。
孟晚将话题转到别处,“怎么不见葛师傅?”
方锦容:“老头还不如我们俩可靠呢,也不知在哪儿吃醉了酒,走错了路。”
行吧,一家子没一个妥当的。
孟晚见通儿要转醒,在他哭之前将其抱进怀里,“小通儿,你还是快快长大吧。”
过了个年钦州越来越乱,赫山县外的驻军收到调令前往钦州支援,秦艽身为百户也顺理成章的动身前往。
孟晚与宋亭舟为他饯了行。空出来的小院正好收拾出来给葛全方锦容一家住,不过因为他俩不会照顾孩子,通儿还是留在主院里养着。
黄叶是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已经有丰富的带娃经验了。
家里最开心的就是阿砚,他有了弟弟,但新鲜了几天后发现弟弟只会吃奶睡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阿爹,偶要姐姐,不要呜呜。”阿砚找孟晚诉苦,小眉头纠结起来愁眉苦脸的说。
糖坊年后重新开工,这回西梧府内的的糖商都闻讯而来。糖坊要根据剩余的甘蔗数量与这些糖商签订订单,孟晚这几日正忙,哪儿有空管儿子。
他停下外出的脚步,揉了揉儿子的头,“姐姐家里有事,你要不要和阿爹去糖坊里玩?”韦家一团乱麻,过年都在吵吵砸砸,也不知道韦家人在折腾什么,离了珍娘恐怕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
“糖糖?”阿砚琢磨了下,点点小脑袋,不忘提条件,“甜甜水。”
孟晚痛快答应,“成,跟阿爹走吧。”
他出门拐了个弯,对前面葛家住的小院喊了一声,“锦容,你和不和我去糖坊玩!”
“去!”方锦容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孟晚抱着阿砚上马车上等他,过了小会儿,见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外罩一件灰皮毛的斗篷出来。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方锦容上了马车奇怪的问。
孟晚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一直没变。”
方锦容故作沧桑道:“经历多了,我可比以前聪明多了,你知道吗?当年我和全哥从昌平离开,去找他朋友,路上顺手救了个小哥儿。这可好,那小哥儿还黏上我们了,一口一个葛哥哥,我还以为他要下蛋了……”
“咳。”葛全轻咳了一声,他与方锦容基本上形影不离,此刻正骑着马跟在外面。
方锦容理都没理他,“我和葛全说,让他把那个天天下蛋的咯咯哒送走,那小哥儿一听就哭着说要给我们做牛做马,不要名分乱七八糟的。”
“然后呢?”孟晚听得来劲,他怀里的阿砚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什么然后?他自己说要当牛做马嘛,我就每天让他给我洗衣铺床。他做饭应该也不错,但葛全不让我吃他做的饭,可能是怕他给我下毒,毕竟他暗戳戳看我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哈哈哈!”方锦容现在想起哪个小哥儿憋屈的样子还是想笑。
他并不傻,甚至有点小聪明,只不过从小被娇惯长大,爱使小性子。若不是突然冒出这么个小哥儿刺激到了他,还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赫山糖坊近在眼前,和其他第一次来到糖坊的人相同,方锦容见到也不免大吃一惊。“我滴个乖乖,你可真是,从当初一个小早食摊子,现在建了这么大一个糖坊?”
孟晚牵着儿子走在前面,“开早食店的时候,我只是想赚钱供夫君科举。后来经历了很多事,遇见了很多人,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造福百姓。”
葛全满眼钦佩,“你和宋大人都不似寻常人。”
“唉,我们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得到的。”孟晚也愁,县城外的石灰竖窑已经建好,烧出来的石灰搅拌铺路确实比之前的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