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评价不错嘛?是个苗子?”孟晚自己是个能屈能伸又利己的,对于这样的人能理解却无感。
宋亭舟评价道:“我找教逾拿来了他的文章,文风扎实又别出心裁,在岭南这种杏坛冷落,文旌不扬之地,已是难得了。”
孟晚写写字作作画还成,文章就一窍不通了,不过身边有个二甲第二,全国第五在,“比起你当初呢?”
宋亭舟无奈一笑,“晚儿。”
孟晚凑他身边被他搂住,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懂了,较之我夫君差之远矣。”
宋亭舟被他逗笑,啄了他唇角两下,“我的旧书放在县学供学子们抄阅一份出来,然后存放至县学门口,本县学子皆可自行抄读。”就这么两个秀才,在岭南还算够看,等真考中了举人要进京,这点水准放在哪儿都是难以入眼的。
孟晚点点头,“你说的其实也对,学问做的再好,若是心术不正的话还不如像卢溯这样赤诚的。不过有利有弊,他之后的上官若是你这样的才好。”
“夫郎明鉴,只待看他后年的乡试如何。”宋亭舟心里有预感,他来赫山已经两年,官员们三年一考核。按他的政绩来看,不出意外会升上一升。
但赫山是他一手铸就成现在这番模样,他需要接替他的人恪尽职守,一心为民,按照他铺好的路带领这座刚刚焕新的城镇走下去。
孟晚陪宋亭舟在县衙待了一阵,傍晚两人一起牵着手回家,路上或有未出阁的女孩小哥儿见了或羞涩或羡慕的打声招呼便匆匆离去。
“有卖橘子的了,阿砚肯定爱吃,买些回家吧?”孟晚现在看见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儿子。
宋亭舟带他走到卖橘子的摊贩面前,橘子个头不大,半红半黄,看着就不像是甜的,孟晚只挑了十来个,和宋亭舟一人装了五个。
回家常金花剥皮一尝,牙齿都差点酸倒,“我的好晚哥儿,你挑的也太酸了,不成不成,阿砚吃不了。”
宋亭舟本就不爱吃酸的,闻言剥橘子的手都停住了,为了证明夫郎眼光没问题,硬着头皮吃了一个,“我这个还成,晚儿挑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品类如此,所以才不甜。”
常金花看着他一边吃橘子一边喝茶水,话都不想回他。只拦着阿砚,“阿砚不吃,别听你爹瞎说,这会儿沙坑县的十月橘肯定熟了,改明让雪生去买些回来。”
孟晚把宋亭舟手里的橘子塞到自己嘴巴里吃了,“十月橘甜,等阿爹去给你买。”
常金花纳闷的问:“你也要去?糖坊这会儿不是开始忙了吗?”
他们这会儿在常金花的屋子待着,孟晚从一旁的耳房里找出一包蜜饯,三个大人开始炫。孟晚挑了块密笋花递给阿砚,“忙是忙不完的,如今糖坊基本步入正轨,坊里也挑出几个小管事出来梳理,碧云自己能做得好。”
常金花欲言又止,“也别那么使唤他,还不得给他空出功夫生孩子?不然陶家人该有意见了。”
“咳咳。”孟晚差点被口中的蜜饯呛到。宋亭舟忙递给他一杯茶水,孟晚顺过劲儿来说:“娘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给人生孩子的时间了,再说,陶家人若是因为碧云没子嗣敢给他闲话,将他接回咱们家就是了,碧云又不是养活不了自己。”
雪生在一旁也摸了个橘子吃,被酸得一脸扭曲了,还是赞同的暗自点头。
楚辞看他的样子,把手里还没剥皮的橘子扔到门口,一只雪白的大狼窜出来,嚼都没嚼一口吞了,然后“呜呜”叫了两声,口水流了一地。
阿砚透过窗户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跟祖母说:“祖母,呜呜吃了橘橘呜呜。”
常金花没听懂他的意思,“通儿弟弟睡觉还没醒呢,他还小,不能给吃橘子知道吗?”
阿砚指指窗外,“不似呜呜,是呜呜!”
楚辞溜到门口瞪了雪狼一眼,白狼流着口水委屈巴巴的回了小院,于是常金花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孟晚嘴上嫌弃方锦容和葛全不靠谱,三天两头扔下儿子出去玩。等他自己踏上去沙坑县的马车,心情要多开朗有多开朗。
“黄叶,你娘再有三年就能刑满释放了吧?”孟晚问坐在身边的黄叶。
槿姑刚好被判到沙坑县服劳役,本来服劳役就条件艰苦,还是宋亭舟吩咐了当时押送槿姑的衙役,和沙坑县的人交接之时交代了几句,槿姑在当地劳作时才没受什么苛责。
黄叶有心去看他娘,但也不是次次都有机会赶上有人陪他,他一个小哥儿独身出门不便,孟晚这次便顺便将他也带来了。
“是啊,还有三年。她现在虽然每日都要劳作,但比从前在黄家的日子要好,也爱笑了。夫郎,我娘笑起来居然有酒窝,可惜我没有。”黄叶满心都是对于见到阿娘的欢喜,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
孟晚轻笑,“虽然你没有酒窝,但是眼睛鼻子都像槿姑,也是好看的。”
黄叶害羞的用双手托着自己脸颊,眼里是闪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