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往后就要辛苦您和您的两位高徒了。”孟晚客气的和面前年老的工匠说话。
太子殿下很大方,他说要俩学徒就成,结果太子将瓘玉局的老工匠派来一个。
樊老受宠若惊,“孟夫郎客气了,听说您手下有位匠人能用树胶做密封之用,那才是真正的大师。”
风重在一旁捣鼓他的树胶,听见樊老的话嘴差点咧到天边。他这人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平时对宋亭舟和孟晚也没多客气,想说什么说什么。唯一的特点就是好面子,极为喜爱旁人吹捧,孟晚便硬是靠一张嘴,将他忽悠的带着师傅、师伯们留下来的。
樊老在京中上工,年岁又大,和留在赫山灰粉坊的徐老一样,都是经过了岁月沉淀,看透了人情冷暖。樊老的情商甚至还很高,一句话就将初次会面的风重给拿捏了。
玻璃坊和风弄的橡胶坊相邻而建,孟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两个工坊的工人,取胶的村民也都已经准备到位。
前期投入没有当初建糖坊的时候庞大,但却很琐碎,每个环节都要安排上一个靠谱的管事盯梢。
再加上比玻璃坊和橡胶坊都要大的食品罐头厂,轰轰烈烈的三座工坊拔地而起。
见孟晚忙忙碌碌的来回奔波,一门心思勾心斗角的官夫人、夫郎们都沉默了。
少部分意味不明的说两句酸话,“宋大人家中缺银钱不成?竟然让自己夫郎一门心思钻钱眼里钻营。”
可大部分人就算自己不知道那三座工坊的意义,也从自家夫君口中得知了以一己之力运作三家工坊是多大的本事。
他们岭南向来贫瘠,城中覃、余两个染坊起家的员外郎尚且能在西梧有头有脸,连官员们都轻易不敢招惹。何况是孟晚这样直接带动上百名百姓生计,简直是喂到嘴边上的政绩。
一时间府衙内宋亭舟的同僚和下属们,又羡慕又好奇,不敢当他的面打趣,背地里却也凑在一堆嘀咕,“宋大人升官速度如此迅速,该不会是他夫郎给送上来的吧?”
没人敢当面问宋亭舟,不然就会发现他不但不会恼羞成怒,反而引以为荣。
“怎么这个时候要出远门?”常金花牵着阿砚到宋亭舟和孟晚的屋子里,看孟晚和黄叶收拾衣物。
孟晚拿了条兔毛薄毯塞进竹箱,“之前谈好的茂谷柑,那头收了定钱突然又不认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常金花有些担忧,“年前还能回来吗?”
“当然能。”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孟晚直起身子,把儿子抱到怀里坐在矮榻上同常金花说话,“离府城不算太远,三五日也就到了。”
宋亭舟午休,从外推门进来听了半截的话,“什么三五日,你要去壵寨?”
孟晚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宋亭舟展颜一笑,拿出手上的牌文递给孟晚,“刚巧我也要去西梧府辖内的三个山寨检籍,便先同你一起去壵寨也好。”
本来这种小事派底下的小吏做便好,可宋亭舟初到西梧,想多了解了解当地民生,便主动要求外派,曾知府对宋亭舟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立即便同意了下来。
他和孟晚都不是啰嗦的人,在家半天收拾好了行囊,第二天一早就由雪生套了车送他们出门。
宋亭舟身边带着十来个衙役小吏,陶家的陶八陶九和陶十一上次和他赴京各有优点,也被宋亭舟带到了西梧府,算是他的亲信。
孟晚就只带了雪生和楚辞,黄叶留在家里管事,还能帮常金花照看阿砚。临走前阿寻听说他们要去壵寨也请求同去,他想到那里采些罕见的药材回来。
西梧府有四县三寨,其中的三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三座寨子,而是壵族、瑶族和鹋族的栖居地。
其中鹋族人口最少,住的也远,多数在远离人群的地方。
瑶族则是三族中住的最为分散的,几十上百个族人便能组成一个山寨,山寨依山而建。瑶族人靠打猎为生,因此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聚集在一起住,不然资源不够。
壵族做为人数最多的族群,与瑶族相反,他们在西梧府的全部族人,几乎都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由数十个小寨子组成的大山寨。
由最权威的寨老掌管,各个小寨子内又各自有最强壮睿智的头人。
壵寨的地界与黑叶县和西梧府府城相邻,道路也还算平坦,他们去的时候还有县城的货郎挑着担子去寨子里卖货,可见平日里是与外界相通的。
孟晚为了套话,让货郎搭他们的马车,“大哥,我们也是去壵寨的,你上车我们送你一程吧。”
那货郎四十来岁,身上穿着薄袄,脸色黝黑,肩膀因为常年担着重物被压得微微下塌。他含着胸,驮着背,眼球左右转动,打量孟晚他们一行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家。
“你们是覃家人?”
孟晚让雪生将马车停在他面前,饶有兴致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覃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