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娘不知所措的看向孟晚,她记得上次被母亲当众打骂的时候,是孟晚为她出头。而且她能感觉到,母亲和祖母都怕他。
孟晚摸摸她的脑袋,“鹃娘,你应当知道小覃氏不是你亲娘吧?”
鹃娘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个董懂哥哥呢,他妹妹前些年也丢失了,和你年岁一模一样,后背的胎记也一样……”孟晚说着说着,发现鹃娘的嘴巴确实长得有些像董懂。但她实在太瘦了,有些瘦脱了相,和脸蛋圆圆的董懂便只有这么一点相似的地方也看不大出来了。
鹃娘眼眶一热,“那董懂哥哥是我的亲哥哥吗?”她也是渴望亲人的。在曾家,她表面上是小姐,可实际上没有人将她当作亲人,连下人也都背地里取笑她。
董懂自从见了鹃娘身上的伤,眼泪就没断过,“你是我妹妹,叫董娟儿,娟秀的娟。”
娟娘摸着眼睛崩溃大哭,“可他们说我叫招娣!”
董懂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抱着妹妹一遍遍的重复,“你叫董娟儿,是爹娘的珍宝,不是什么招娣,不是……”
孟晚跳下车,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留给这对苦命的兄妹。
那边的曾老夫人见状已经懂了孟晚的意思,招呼着不甘心的小覃氏告辞离去。
董懂兄妹俩占用了马车,孟晚想让他们多相处相处,便上了宋亭舟的马,让他带着自己回去。
“在府城到底是比赫山县便利,之后在找找,没准能再找到几个孩子。到底我答应了她们,便该尽心尽力。”孟晚靠在宋亭舟身上,听着马车里隐隐飘出的啜泣声,心中不免动容。有了阿砚之后,他好像对小孩越来越有耐心了。
宋亭舟揽着他,不紧不慢的拉动着缰绳,朗声说道:“之后将县、镇各自贴上寻人的告示,上述悬赏。就是为了钱,也会有人积极找寻的。”
孟晚侧仰着头看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弯起眼睛说:“算算日子,三叔也该来了。”
宋亭舟低头对上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前几日昭远和泽宁一起送信过来,他们在京中一切还好。”最重要的是,他那个光棍大舅哥终于成亲了。当然,这种微不足道的消息就没必要告诉晚儿了。
说到信,孟晚也想到了这几日家里收到的信,“老家里宋家的孩子,有几个考上了秀才和童生的。族长话里的意思,有几个还想接着往上考,余下的都已经到极致,不得寸进,便也不想再考了。”
宋亭舟思量片刻,“我已向朝廷奏折,推举整个西梧府施行摊丁入亩。你开办工坊又带动了大批平民生计,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时候向乡镇和山寨推行读书识字了。”
特别是壵、瑶、鹋、三族,连基本沟通都难,起码要在寨子里普及禹国官话。
孟晚在马背上颠着,很快入了城中,看着百业待兴的商铺和眼中充满期望的百姓,他瞬间领悟了宋亭舟的意思,“你是想将他们叫来西梧?背井离乡,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
到了家门口,宋亭舟先下了马,再接孟晚下来,“晚上我便写信回去询问,愿意来的,咱们帮他们在当地安家,一应待遇,比在泉水镇高上一成。” 西梧府的读书人实在太少,凑齐几十上百位夫子还真有些困难。自家若是能填补上最好,若是不能,便再去别处请人。
天色还早,将孟晚送回来后宋亭舟直接去了衙门办公。
董懂和娟娘兄妹俩都哭肿了眼睛,特别是娟娘,年岁还小,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哪怕董懂疼惜她,她心中也不免忐忑。
“娟娘,你放宽心,你哥哥是藕坊里的管事,挣得钱不少,足够好好养活你。”孟晚语调轻松的和小姑娘说话。
董懂把怀里的帕子递给妹妹,听到孟晚的话破涕为笑,“哥哥再有一年,便能攒够钱买座小院了,到时候我们就在赫山安家。”
“家”这个字最简单的表达只有两个,房子和家人。简简单单,给人无穷力量和希望。
娟娘就这样带着冒出一点点小触角的憧憬,惴惴不安的和董懂回了赫山。
初阳渐升,孟晚望着他们相偕的背影,露出一抹浅笑。能亲眼见到所有人越走越好,同样将他自己的心,也填补的满满当当。
唐妗霜从工坊的方向过来,见他沐浴在橘色的暖阳下,熠熠发光的模样,不禁也倒吸一口冷气。他这位东家,从心性、手段、眼界和容貌,真是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只不过有时候人有些恶趣味罢了。
“呦,你怎么有空过来,那个小余不缠着你了?”
唐妗霜垂下脑袋,好吧,开始了。
“咳,东家,董懂走了吗?”唐妗霜生硬的岔开话题。
孟晚眺望远方,“走了,带着他妹妹一起回了赫山县,和商队的车一起走的,桂诚也被我叫去送他们了。”
“竟然真是他妹妹。”唐妗霜也替董懂高兴。
“但他和陈大牛刚定亲,娟娘她……”
孟晚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