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六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师徒二人的每一个动作,目光中满是惊叹
黄铁山粗眉倒竖,一个箭步横跨,魁梧的身躯顿时将众人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看什么看?我可没说要教你们,谁让你们偷学我武功了?”
众人一阵无语,宫离掩嘴轻笑:“黄师父,这地方就这么点大,不让我们看总不能一直闭着眼睛吧?”
“不管,不让看!”
“诶,老黄,你想啥呢......”潭腿马师父说道:“这要是看几遍就能学会,那我们的武功不是早就烂大街了吗?”
黄师父一愣,这才想到自己是被苏远带偏了。
他这些招式打架时也会用,如果看一遍就能学会,他的洪拳岂不是烂大街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苏远一眼,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欣赏之情。
想他当年学武,光是“虎爪”一式就练了整整三个月。
每日晨起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沙袋抓击三百下,直到五指渗血,师父才肯教下一式。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遍还略显生涩,第二遍就已掌握要领,第三遍竟已打得有模有样。
更难得的是,苏远不仅悟性惊人,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
指力、腕力、腰马,无一不是上乘之选。
天赋与根基兼备,实属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黄铁山向来不拘泥于陈规。
既然苏远有如此天赋,何必让他在单一招式上浪费时间?
一招练得差不多,就该立即转入下一招。
虽然一天之内想要青出于蓝绝无可能,但以苏远过目不忘的本事,先把所有招式都教给他,日后再由他自行参悟练习,这才是真正的因材施教。
“远仔,我已经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你了。”黄铁山重重的一掌拍在苏远肩膀上:“不过你要记住,招式易学,功力难成。从今往后,每日都要勤加练习,出去之后可不要丢我的脸!我会监督你的!”
“你还得知道一点,真正的武道精神绝非你所说的那样,一个真正的大侠,拳头要硬,心更要正!”
“远仔,记住:武功再高,不过匹夫之勇。真正的武者,要懂得何时出拳——“他猛地一拳停在苏远鼻尖前,“更要懂得何时收拳。”
苏远郑重点头:“在我忘记之前,我会记住的。”
苏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庄重气氛弄得有些不自在,他素来随性,最受不了这种正经场合,所以开了个小玩笑冲淡气氛。
“你这小子......”
黄师父都准备骂人了,却在这时见到苏远双膝弯曲,竟是缓缓跪在地上。
“黄师父,请受我一拜。”
从年龄上来说,黄师父大他近百岁。
从授艺之恩来说,黄师父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
从家国大义来说,黄师父明知有诈却从千里赶来仍要上擂,这份气节也令人敬佩。
综上所述,他值得苏远的人生第一拜。
黄铁山挺直腰杆,坦然受礼。
按照武林规矩,这一拜他确实当得起。
自清末民初以来,岭南洪拳一脉为抵御外侮,不知折损多少好手。今日他将衣钵传给这个年轻人,既是延续百年传承,更是托付一份未尽的使命。
苏远行完庄重的三叩首之礼后,这才缓缓站起身。
“哼,我可是收了个好徒弟!”黄铁山脸上露出笑意,但很快收敛,瞥了一眼牢房内的其余众人,冷哼道:“你们几个,偷学了我的功夫,现在不出来表示表示?”
众师父依旧保持沉默,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无人回应他。
“你们这群......”黄铁山气得不行,正要发作,却见潭腿马师父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老黄啊,”马师父拍了拍屁股上的稻草,一脸无奈,“你也不用为难人家。各门派有各门派的规矩,就算破例也要给人家时间考虑。\
“这第二个就让我来吧。”
“我们南拳北腿争了这么多年,今日倒要看看,这两路功夫集于一身,能成什么气候。”
他说着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腿如鞭子般甩出,在离苏远面门三寸处骤然停住。
苏远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任由腿风激得他额前碎发飞扬。
“好定力!”马师父收腿大笑,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北派腿法讲究'起腿不过膝',专攻下三路,与你们南拳大开大合的路数大不相同。”
黄铁山皱了皱眉,身为拳皇,他的反驳型人格下意识就要发作,但一想到可能影响到苏远,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
“小苏子,你既有洪拳根基,腰马已稳,学起潭腿必定事半功倍。”
马如风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右腿:“我尽可能只用一天时间。现在先教你三路基础腿法,看好了,这第一路叫'寸腿',专取胫骨!”
只见他右腿如毒蛇吐信般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