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这个逆子!”
程不识怒吼声传来,
屋内,
蓄着美髯的魁梧老将军程不识,满脸怒容。
跪着的,是其儿子,程怒树。
“现在匈奴犯边,你老子光是守城就已经够闹心的了!
一眼不留神,你跟审卿那小兔崽子,竟然给老子惹出这么大的事!
妈的,审卿呢?!”
程怒树嘟囔道,
“被陛下召进京了。”
闻言,
程不识一愣,越看自己这大傻儿子越气,抬起脚就踹在程怒树身上!
换作常人,受上程不识这魁梧体格的一脚,不死也瘫了,可程怒树只是身体晃了晃,倒都没倒!
“你个蠢货啊!真他妈的蠢!
玩了一大圈,惹出这么大的事,反倒是给别人做嫁衣!
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啊!”
“爹,”程怒树闷声道,“审卿答应我了,过一阵也给我弄上京。”
“弄上京?京城有什么好去的?!
你爹我都是将军了!你早就能进京做郎官了,知道吗?!
陛下要了你几次,要不是你爹推辞,你就真进京了,知道吗?!
老子在这推都推不掉,你可倒好,还往上贴!”
“爹,原来是你一直拦着我进京!”
程怒树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亲爹。
“京中你以为那么好混呢?
京中套路太多了!
你这个傻小子,审卿那小兔崽子都能随便玩你,真要进京了,你得被人玩死!
我告诉你,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瞎站队!打了败仗还好,还能有条命!
可你要是站错队了,可就全完了!”
知道一直是亲爹暗中阻挠自己进京后,不管程不识说啥话,程怒树都不信了!
“那你还站队太后。”
“你懂个屁啊!
太后就算倒了,那也是当朝天子的亲娘,就算要清洗,也不会赶尽杀绝!
你爹我这是不求混得风生水起,但求得一辈子安稳!”
程不识的政治站队,和他的带兵风格一模一样,
不求大胜,只求不败,活着才是硬道理。
他先是站队窦太后,又是站队王太后,虽不说能混的多好,毕竟太后有母家人会分第一口蛋糕,真轮到程不识这样的外将,就不剩什么了,
但,最起码不会被连坐清洗!
皇帝也是要名声的!
清理母家势力只会暗戳戳的做,不可能像对待淮南王时那样,大刀阔斧的全砍了!
这是程不识的政治智慧。
求稳!
程不识咬牙切齿的看向儿子,
“你和审卿那小兔崽子就是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
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
你爹要是真傻!还能混到现在这地步吗?!
儿啊,你快点告诉我吧!你和审卿到底是给谁办事的!
这又是站哪边去了啊!
你早点告诉爹,爹还能有补救的办法!
最起码,先把你给捞出来啊!”
程怒树紧闭着嘴。
程不识眼前发黑,明显感觉到血压飙升,他小心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要晚节不保了!
“你快说啊!你现在是要把我气死吗?!”
程怒树眼中闪过不忍,
挣扎片刻后,
只能说道,
“是太子。”
“太子?刘据?”
“是。”
程不识表情怪异。
程怒树低着头,想象中的父爱之拳并没有砸下来,他抬起头疑惑的看向父亲,
只见程不识满脸慈爱,两只手握住儿子的肩膀,
欣慰道,
“儿啊,你也长大了!
年轻人就该做点轰轰烈烈的大事!
好!好啊!”
亲爹突如其来的变脸,一下给程怒树整不会了,
“那个,爹...您不生气吗?”
“你和审卿那小子,是为太子据做事吧。”
怕生出差池,程不识又确认了一遍,见到儿子点头后,程不识笑道,
“哈哈哈哈,有什么可生气的!
审卿也是年轻有为,你俩一起为太子做事,为父放心!”
扶起儿子,程不识在屋内来回踱步,
“好啊!好!”
程怒树试探问道,
“爹,既然儿子做对了,您是不是该上书陛下,让儿子去京中做郎官啊?”
“不行!”程不识面露思索,“你去京中,等于是完全放弃了长处。
太子身后的母家,都是军功出身,卫青、霍去病那都是打匈奴的!打匈奴,是太子的大方向!
你得跟上这大方向才对啊!”
程不识顿了顿,
“这样,你去打仗!
正好趁着匈奴犯边,你带着一股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