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闻言,眯眼笑道:“今古洞天被三方势力占据,看样子江姑娘便算是玉华宗修士喽?”
江禾闻言一乐,“谁说璃月城是玉华宗的了?当年这方天地的确被分成了三分,但那是收成啊!玉华宗之外,还有一方势力,他们本来可以占四成的,却只要了三成,条件便是外加这璃月城。”
不知根底的第三方?
刘暮舟闻言之后,沉声道:“是哪座宗门?”
江禾却摇头道:“不知道,听说只来过一次人,山海镖局倒台没几年的事情,那时候还没有我。听说来人险些打死了左前车,原因是黄泉剑宗在璃月城撒野。之后便放话,其余地方怎么样他不管,但进了这璃月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也不准任何人妄动璃月城,否则可以试试。”
刘暮舟一乐:“这么猛?但听起来不像是一方势力呀?”
江禾点头道:“不像,更像是个随手要了一块儿肥肉的过路人。不过,由头至尾也就出现过那么一次,之后便再没听过消息。如今松家与黄泉剑宗试试探探的,显然是惧怕那人。但只要那位不出现,试探也就成了真的了。”
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困局便是黄泉剑宗与松家的围攻。
于是刘暮舟问了句:“松家是黄泉剑宗扶持起来的?那占了三成的玉华宗,就没一点儿自己的势力?”
江禾摇头道:“起码我没有听说,但稚子原那么大,有与没有,很难说的。”
顿了顿,江禾笑盈盈问道:“公子的两位朋友被我安排到了一处梦春风名下的别院,今日公子要多待些时间,晚点去往那处院子休息便是。”
刘暮舟喝完碗里的酒,反问一句:“我杀了左午,左前车到现在没有动静,你就不怕他到时候连带着你一起算计?”
江禾闻言,摇头道:“说得不找公子,黄泉剑宗就会放过我似的。”
顿了顿,江禾又笑着说道:“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跟公子说了,难道公子连个真名实姓都不能告诉我?”
刘暮舟知道瞒不住,也不打算瞒,于是笑着答复:“不算隐瞒,我本名刘暮舟,字夜渡。”
但话锋一转,刘暮舟又笑盈盈问道:“那江禾姑娘的江,到底是生姜的姜,还是生姜的姜?”
此话一出,女子终于是眯起了眼睛。
“公子何意?”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翻手取出一枚铁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山海镖局的字样。
而江禾,只看了一眼,当即面色大变!
“你……你那里来的这个?”
刘暮舟翻手收起令牌,而后沉声道:“曾遇一人,姓姜名笠,死在雪龙山下霜月湖,为替人讨回公道强行出手牵动旧伤而死。临死之前,他托我将骨灰撒回稚子原,并将一把弓赠与我。因为我有一后辈,瀛洲人,也姓姜,也善用大弓。”
江禾嘴角微微颤抖,“姜……姜笠?他还活着?”
刘暮舟摇头道:“现在死了。”
话音刚落,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凭空出现在了门前,“他才死吗?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回来,这么多年,他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来?”
刘暮舟转头望去,妇人满头白发,神色憔悴,四十上下的模样,却给人一种七老八十的感觉。
江禾赶忙起身跑过去搀扶住妇人,“娘,你怎么来了?”
妇人并未答复江禾,只是颤颤巍巍抬起手臂,指着刘暮舟,问道:“他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来?姜家被他害成什么模样,他怎么不死在我手里?!”
刘暮舟皱了皱眉头,“他回来过,但被人追杀数年,到后来为了不让弓被人抢走,便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哪成想白发妇人一下子疯狂咳嗽了起来,几声之后,一口鲜血就这样喷涌而出。
吓得江禾赶忙搀扶妇人,“娘,你……”
可妇人此刻双眼通红,声音发颤:“爷爷奶奶被杀了,娘被杀了,大伯父与二伯父全家都被杀了。大表哥死之前拼尽全力将我送了出来,姜家满门就活下来我一个人!当时我才十一岁啊!后来若非洛大哥相救,我早死了!”
说着,妇人就朝着刘暮舟扑去,“害满门被灭,他不孝!抛妻弃女,他无情!近百年毫无音讯,他怎么有脸让你将他骨灰撒在稚子原?骨灰呢?我要将他扬了!”
刘暮舟面色凝重,江禾则是死死抓住妇人,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娘!娘你别这样,你……别因为她气自己了。”
到了此时,前因后果,已然无比清晰了。
姜笠没提过他有过女儿,当时也根本就没机会说这么多的。
于是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他自知罪孽深重,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神弓。夫人,人已经死了,怎么骂都行,但别因此坏了身子。我看夫人神魂受损,伤势极其严重,还是保重身体吧。”
妇人越说越激动,刘暮舟赶忙弹去一缕木气,妇人这才安静了下来,靠着江禾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