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只沉默了三个呼吸,而后便出声答复:“不必藏着掖着问,谁做的,谁偿命,就算是赤天炎宫一脉,也是一样。”
说罢,刘暮舟分别看了金无量与左丘青竹。
“二位现在不是必死之局,你们可以重新选择要不要承认我这个教主。丑话说在前面,我不喜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接受不了,交出宫主令牌便是。”
左丘青竹一皱眉,这家伙怎么这会儿如此强势?看了他十几年了,他最强势的时候,是面对那些恶人,难不成你把本姑娘也当成那种恶人了?
气的左丘青竹沉声道:“教主如此看待我们,难道不知道先教主创立截天教之初心?”
金无量也多是有些不满,于是沉声道:“截杀天人,护我人间。先教主接过的是大瑶国师的剑,让凡人不必屈膝于炼气士的剑。我们能成为南玄前辈认可的候选之一,难道会比教主差很多?”
刘暮舟闻言一乐,笑呵呵搂住两人肩膀,压低声音言道:“生什么气嘛!这不是被骗怕了嘛!”
可就是这么一搂,刘暮舟与左丘青竹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意。
左丘青竹眉毛一颤,“刘暮舟你找死是吧?别连累我!”
刘暮舟赶忙取开手臂,轻咳一声后,干笑道:“你俩先在炎宫疗伤,虽然这里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但面具不好摘的,进城之后我放你们出来。”
金无量疑惑道:“你能收走炎宫?”
刘暮舟点了点头:“巽宫我已经收回了,你们两个自己兑宫玄宫,总该带着吧?”
左丘青竹点头道:“我带着,玄宫之主要是丢了玄宫,我哪里有脸来抢教主令牌?只可惜……养了那么久的小龙儿。”
刘暮舟闻言,转头望去:“哦,你是来抢令牌的啊?”
左秋青竹也不遮掩,“一来是黄天追杀,我们确实无力对抗,二来是你在今古洞天让我很失望,我当然是来抢令牌的!金无量,你别说你是来认教主的!”
金无量干笑一声,“差不多,差不多。”
刘暮舟有些不解,“为什么会失望?”
左丘青竹闻言,摇头道:“教主喜欢复盘,那复盘之时有没有想过,若是一开始便以雷霆之势扫除黄泉剑宗与松家,即便你受水烟壶之算计,是不是还是能给自己争取些时间?”
金无量接着说道:“实话实说,教主……太婆婆妈妈了。”
左丘青竹使劲儿点头:“论心性,我比不了你,光屁股在积雷原一年都能撑过去,我可不行。”
听到这里,刘暮舟嘴角抽搐不已,“这事儿你们都知道?”
左丘青竹撇嘴道:“第一次被雷劈的面目全非,有些人不是先看命在不在,而是看命根子在不在。这事儿,我记忆犹新。”
幸好有面具,否则刘暮舟那张大红脸早就出卖了自己。
他轻咳一声:“行了行了,你们先进去吧,修为腰斩,我还得找地方让你们把宫殿放下。”
其实刘暮舟知道,不必放下的,他们两个可以将宫殿炼化至体内。只不过……再不找由头,老脸就没地方戳了。
金无量也是男人,自然明白,于是给左丘青竹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往宫殿而去。
到此时,刘暮舟才望向天幕,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老爷子,师父……走好。”
起身之后,刘暮舟深吸一口气,一下城头,这般修为就再也没有了。
趁着现在,他再次望向许临安,沉声道:“许临安,有人才是人间。八荒那般曾是青天最富饶的地方,坐井山观天院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让凡人活得有底气么?”
许临安重重抱拳:“坐井山还在,我会重建观天院。”
刘暮舟点了点头,公事说完了,那就该说私事了。
“杜湘儿呢?”
许临安闻言,呢喃道:“要是没跑,给你送回来。”
刘暮舟点头道:“好。”
顿了顿,刘暮舟又道:“诸位先贤为我们争得百年光阴,我截天教绝不会坐以待毙,希望诸位,也能有所行动。诸位,告辞了。”
事实上,他以心声说了句:“城里聚吧。”
刘暮舟一挥手,炎宫立刻消失。其实积雷原的狂暴雷霆他也能收走,但他觉得,留着也好,将来若有人以此淬体,也算是一道机缘。
见刘暮舟化作数十道看似浑浊且杂乱的剑气往南而去,许临安深吸了一口气,与八荒众人言道:“若要游历,我不阻拦,但这边与我们那边不一样,诸位要是还觉得人是可以随意杀的,就别怪你们也被人随意杀了。”
羊槐闻言,打趣道:“少主也希望是今日这个局面对吗?”
此时此刻,许临安也在不掩饰,只点头道:“以前在神絮宗,碰到过一个人,说了一番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天下很大,足够大家都好好活着的。”
不止八荒众人,连六合这边的年轻人听到这句话也颇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