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珍姐办公室。”
小陶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回头:“其实林小姐挺不错的……”徐晏衡皱眉:“陶医生,你明知——”
“明知什么?”小陶打断,语重心长道,“徐医生,没有确定关系只能算单相思。”
三哥和司总在生意上针对。
但三哥可不只是在生意上雷厉风行……昨夜那通电话已经明说,三哥迟早会来s市。
徐医生是个好人。
早点儿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也是为他好。
“小宋又怎么了?”珍姐的声音突然插入,手里还拿着刚拆封的艾条,“发烧还是拍戏受伤?”
银针盘“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徐晏衡向来沉稳的手此刻抖得厉害,指节泛白:“她……回来了?”
“刚走啊,”珍姐诧异道,“她不是来找你拿药?”徐晏衡几乎是撞开诊室门冲出去的,白大褂衣摆带倒了桌上的脉枕。
林小姐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永远从容的医生此刻仓皇的背影,终于红了眼眶。
“原来……真的有女朋友啊。”她强撑着笑问珍姐,“可她怎么从不联系徐医生?”
“演员么,大概是导演要求的。”珍姐整理着被碰乱的药材。
林小姐低头系好鞋带,碎发垂下来遮住发红的鼻尖。
第一次遇到这么合眼缘的,竟然已经名草有主了。
走出济世堂时,春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说:“再也不来了。”
……徐晏衡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急切地扫过济世堂的四周。
没有。
哪里都没有那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颤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好几次才成功解锁,拨号键按下时指甲都在发白。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像钝刀割着他的神经,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将衬衫黏在皮肤上。
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这个念头像野火般烧灼着他的理智。
是不是如他所猜,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还会走吗?
每一个假设都让他的胃部绞痛起来,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墙面,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痕迹。
这些烦乱的念头,却只在电话接通的时候,化作了沉重的一声:“对不起。”电话那头传来衣物摩挲的细微响动,宋悦笙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目光望向学校名字,“本来只想装死吓你一两分钟,但我太困了,司述又把我身体带走,所以……”
徐晏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在逃避什么,“可等我从海远市拍戏回来你都已读没回,我担心你出事,想来看看你,但你现在好像有了新的生活,这样很好……”
“笙笙。”
徐晏衡突然打断她,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济世堂附近的咖啡馆落地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领带早被扯松,在颈间勒出红痕。
“林小姐是找我看病的病人,”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仿佛每个音节都带着血丝,“我拒绝了她很多次,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而且你之前答应过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推开我。我愿意只陪你解压。”
沉默在电流中蔓延,像不断拉长的橡皮筋。
“没关系的。”
徐晏衡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但是笙笙……”
他突然加重的呼吸声透过话筒变得清晰。
“不要让我等太久。”
徐晏衡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那些阴暗的念头又在血管里游走——想把她锁在视线范围内,想让她眼里只能看见自己。
这种冲动让他的犬齿发痒。
徐晏衡的声音太沉重,即使只听声音,宋悦笙也快这样的情感压得喘不过气。
她攥紧手机,指甲在金属边框上刮出细响。“好。”这个单音节像逃出来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得先稳住他,宋悦笙想着,否则徐晏衡纠缠下来,就会耽误她去找爸妈了。
一周后,云城监狱。
阴沉的天空压得很低,灰蒙蒙的云层像是要坠下来,将整座监狱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里。
宋悦笙被司述带到监狱门口时,还有些恍惚。
冷风卷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指尖微微发凉。
“走吧。”司述低声说道,手掌轻轻扶在她的后腰,带着她往里走。
监狱长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将他们引到二楼的一间观察室。透过厚重的防爆玻璃窗,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劳改场。
灰扑扑的水泥地上,犯人们排着队,机械地重复着劳作。
而沈知让,就在其中。
他比从前瘦了许多,曾经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西装早已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