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颗红苹果狠狠砸在墙上,汁水四溅,在雪白的墙面上炸开一片猩红。
“滚!”
属下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等等。”陆行屹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抵着眉心,嗓音低哑得可怕,“去云城查。”
他顿了顿,眸色暗沉如夜。
“重点排查——五年前,六月二十日,云巅会所八楼。”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裹挟着压抑五年的怒意。
属下愣住,下意识抬头。
五年前?
六月二十日?
陆爷竟然连日期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为什么还要找身份信息?
可这话他不敢问,只能僵硬地点头:“……是。”
转身时,他余光瞥见陆行屹的左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攥着一枚银色耳钉,尖锐的棱角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可男人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唇角甚至勾起一抹病态的冷笑。
小骗子。
你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找到。
否则……
对于宋悦笙来说,她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规律。
白天在a大拍戏,晚上研究怎么拿下新目标:江叙。
——准确来说,更像是江叙在勾搭她。
江家虽然在商界不及陆家势大,但在军政圈却根基深厚。
江叙作为江家小辈里年纪最小的幺儿,刚满十八岁,正是最好拿捏的年纪。
宋悦笙原本盘算得很好。
年纪小,心思单纯,容易掌控,
总比他那些在政坛浸淫多年的堂哥、在部队摸爬滚打的小叔好对付。
但她万万没想到,学美术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拍戏第一天,她顺手救了误闯片场的江叙,没让他被倒下的道具架砸到。
原本只是举手之劳,没被她当做接近的手段,但当天收工后,少年就追上来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姐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笑得阳光灿烂,“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然后,她的“偶遇”副本就莫名其妙开启了。
食堂、图书馆、片场,甚至她常去的那家便利店……
江叙总能精准地出现在她方圆十米内,像只精力旺盛的大型犬,远远看见她就眼睛发亮地跑过来。
宋悦笙揉了揉太阳穴。
太热情了。
热情得让她有点招架不住。此刻,她正坐在片场休息区的折叠椅上,漫不经心地换了个翘腿的姿势。
或许……该换个目标?
她指尖轻点膝盖,开始认真考虑江临远。
——江叙那位年长十岁的小叔。
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江家实际掌权人之一,至今单身。
最重要的是,以江临远的阅历和手段,对付那三个人应该更游刃有余……
“替身就位!”
导演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宋悦笙利落地起身,拿起道具手枪走向拍摄区。
“action!”
拍摄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
夕阳将校园染成橘红色,宋悦笙独自走在林荫道上。周围都是结伴而行的学生,欢声笑语不断传入耳中。
她忽然有些恍惚。
表演系的课程特殊,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外拍戏。加上因为沈知让,她几乎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和同学一起下课,相约吃饭逛街的平凡校园生活。
“姐姐在想——”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砰!
宋悦笙瞳孔骤缩,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她猛地扣住搭在肩上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人狠狠掼在地上!
“呃啊!”
闷哼声响起。
宋悦笙这才看清地上的人。
江叙仰面躺着,篮球服领口歪斜,露出半截锁骨。
他瞪圆了眼睛,栗色的微卷发梢沾了草屑,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金光。
少年气的脸庞写满不可置信,鼻尖还沁着汗珠,整个人像只被掀翻的大型犬。
“江叙?”她松开手,有些诧异,“怎么是你?”
江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刚被摔过的人。
他拍了拍沾灰的衣角,突然捂住胸口凑近,狗狗眼湿漉漉地望过来:“姐姐太过分了……”
他声音委屈得能拧出水来:“我就是想打个招呼,结果差点被你摔散架。现在浑身都疼,姐姐要怎么赔我?”
宋悦笙抬眸。
少年逆光站着,发梢被镀上一层金边,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故意龇牙咧嘴揉胳膊的样子,像极了讨要罐头的小狗。
“打开付款码。”她平静地掏出手机,“"我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