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把他们全打死了吧。”
“没有没有。”
儋归道:“只是割了几只耳朵,砍了几条手臂,以及有些人挨的鞭子比较多,可能要多修养几天。”
“渍渍。”
苏文咂舌。
还得是儋归这个自己人,下起手来,比锦衣卫都不遑多让。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还是托了相爷的福。”
“您老人家破获妖魔案,揪出幕后凶手,那些豪族士绅一听,吓的魂不附体,立马就招了。”
“还能榨出来吗?”
苏文捋着胡须,笑着问道。
“没了。”
儋归忙道:“就这些,都是卑职算着他们的家底给榨的。”
“好几个平日里挥霍无度,家中现银不够,还得卖房卖地,变卖家产才能凑出来。”
“如果继续榨的话,顶多能多榨个二三十万两白银,可沧州府最起码一般的豪门都要家破人亡。”
“有损相爷和陛下的仁慈之名。”
“不妥。”
“行吧。”
他面露可惜:“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放他们一马。”
还是不能逼得太狠了,正所谓物极必反,苏文要的是银子和粮食田地,而不是要他们和自己拼命。
“念白。”
他亲自起身,给儋归倒上一杯热茶,夸道:“你立了大功了。”
“说罢。”
“想去都察院当个闲散的御史还是想去翰林院修书。”
不管是都察院还是翰林院,都是有名无权的闲差。
对于儋归来说,正正好。
他对于权没兴趣,准确地说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掌权,索性求名。
儋归内心狂喜,急忙起身,惶恐道:“卑职微末之劳,不敢居功,听凭相爷安排。”
“那就去都察院吧。”
苏文笑道:“说不得哪天还有你的用武之地。”
“咱们还是按老规矩办。”
“多谢相爷。”
所谓老规矩,自然就是抽成。
“这几天你派人盯着。”
“催促他们抓紧时间将欠缺的银钱补上。”
“相爷放心。”
儋归信心十足:“有签字画押的证词在,他们要是敢跑,卑职就敢抄他们的家。”
三百万两白银,九十万石精良。
好家伙
沧州的豪门士绅,比镜州的还要富裕得多。
这些白银和粮食,足够十几万人马大半年甚至一年的吃喝拉撒。
当然
也不是所有的州府都和沧州一样富裕。
依托沧水,遍地的良田,从神武十二年开始,年年水灾,导致土地兼并尤其严重,堪称大周十九道星罗诸州府之最。
沧州的豪门士绅十几年来,绞尽脑汁搜刮出来的民脂民膏,最后还是给苏文做了嫁衣裳。
“另外组织人手。”
“将这些田地丈量好,登记造册。”
“租赁给沧州府的百姓。”
“租期为三年,三年之后,田地就属于租户。”
“所有田地除了官府之外,禁止买卖。”
简而言之
就是百姓可以将手里的田地卖给官府,不能卖给私人,官府在收购了田地之后,继续转租给其他百姓。
“念白。”
“再辛苦辛苦。”
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日后青史留名吧。”
三言两语,就让儋归充满干劲,反正都上了贼船,没有回转的余地,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死心塌地的跟着苏文干。
这位沧州府刺史从锦衣卫衙门离开之后,立刻召集州府衙门的各级官吏,商议田亩之事。
入夜
月明星稀
沧州城内,大街小巷终于久违的亮起灯火。
沧州以南二十里
沧水北岸
幽暗的竹林深处,有一处小筑。
三间草庐呈品字形,依稀亮着微弱的灯火。
小筑没有路通往外界,唯有门前的小河连通沧水。
月光撕裂层层竹荫,在河水中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一艘小船悄无声息地沿沧水顺流而下,从竹荫缝隙内拐入小河。
船上站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看不清楚面颊,用竹竿撑动小船,最后在小筑前停下。
听到动静
安馨儿从其中一间草庐内走出来,手中提着长剑,眼神戒备。
“阁下是谁?”
她开口。
一束月光落下,照在她的身上,虽然白日里逃命,却不显狼狈,锦缎长裙贴在肌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娇躯。
修长而白皙的天鹅脖,樱桃嘴,肌如白玉。
黑袍人上岸。
“安家主在吗?”
黑袍人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