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
有贼举旗造反,欲杀伪帝,斩奸相。
时年三月,大周宰相苏文,领八万兵马进驻代郡,日日练兵于城外,兵锋威震帝国之北。
若干年后,史官大抵会在史册上留下这么一段话。
天顺元年的春天,并不平静。
先帝崩,新帝继。
外有北元西戎厉兵秣马,虎视眈眈。
内有勋贵世家作乱。
天下人都在看着,都在等着这场大战开始,等着这场大战结束。
祖宗之法不可变
然那位大周女帝登基之后颁布的两条国策却深得人心。
增加天下士卒粮饷,减免天下百姓赋税。
告示早已贴边天下州府郡县的大街小巷,哪怕是雁南道的衙门口,也都被锦衣卫的密探贴上。
撕了贴,贴了撕,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代郡
天气很好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东门外
风林火山四营的士卒正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热火朝天地操练。
刀盾阵,枪盾阵,重骑兵冲锋,轻骑训练齐射。
步卒拦截骑兵冲锋
骑兵冲击步兵盾阵
将领愤怒的咆哮,士卒冲天的喊杀混杂着,还有马蹄的轰鸣,如滚滚雷霆,震耳欲聋。
校场上空的烟尘从早到晚,就没有散过,盘踞成黄云,遮天蔽日。
校场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躲在树荫下,亦或者站在高处远远的观望。
甚至有闲心的开了堂口,赌骑兵破步兵阵还是步兵挡住骑兵冲锋。
“都给老子用力。”
“没吃饭吗?”
山字营主将皇甫明看着自己麾下的步兵大阵被火字营的骑兵一轮冲锋就撕开口子,黝黑如炭的面颊气的胀红,好似猴屁股。
快步登上高楼,抢过传令兵手里的令旗快速挥动,指挥步兵合围。
“合围合围。”
“要是放走一个,等会加练半个时辰。”
另一边的苏泰也急了,魁梧如小山般的身体直接抡起锤子,砰砰砰地敲响战鼓。
城楼上
苏文看的津津有味,梵空和尚怀里抱着镔铁禅杖,靠在墙垛内打瞌睡。
“相爷,锦衣卫千户张寿有紧急消息禀报。”
亲卫来报。
“带过来。”
“诺。”
片刻之后,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张寿登上城楼。
“相爷。”
张寿从怀中取出火漆封口的信封递上:“这是雁南道锦衣卫千户派人送来的紧急军情,还请相爷过目。”
接过密信拆开,随意瞥了一眼,随即笑道:“魏文通这个老王八终于按捺不住了。”
“张寿。”
他开口。
“属下在。”
张寿躬身。
“传令给雁南道,并州道,青州道,肃州道的锦衣卫千户所,让他们严密监视魏文通和李登部的动向,一个时辰一报。”
“诺。”
张寿退下,快步离去。
锦衣卫向来都是两套班子,一明一暗。
即北镇抚司在明,南镇抚司在暗。
北镇抚司负责监督群臣,而南镇抚司则负责监督北镇抚司。
雁南四道的北镇抚司被魏文通抢先捣毁一部分,然而南镇抚司尚在运转。
如同躲在黑暗中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这份密信就是南镇抚司传回来的。
李登部和魏文通部日前开拔,一路往代郡而来,一路南下,直逼朔河府。
“二十万大军。”
老山头砸吧下嘴皮:“勋贵世家还是不可小觑啊。”
“老山头。”
苏文看着城下的四大营士卒,突兀地问了句:“你说此战之后,他们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独眼马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将校场收入眼底,沉默片刻,老山头摇了摇头:“不知道。”
又等了会,他道:“大抵十不存一吧。”
“烈火方能锻宝剑,百战才能出精兵。”
有时候,苏文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于冷酷和残忍了,但现实告诉他。
在这座天下,在这片人间,想要活下去,就得足够冷酷和残忍。
“备马。”
大军入驻代郡有些时日,这里不似玉京城那般繁华,既没有长乐坊的夜市,也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酒楼乐坊。
仅有的几家酒肆内的客人,大多都是过往的商旅,而且他们的酒水苏文也不怎么喜欢。
既是行军打仗,自然也没有带太多的女眷,正好趁着日头好,出城去打猎玩耍。
将梵空留下坐镇郡守府,带着老山头和十多个相府的贴身护卫取了弓剑,骑上大宛驹出城。
代郡的地势极为险要,乃是帝王西北的屏障,北边的河套地区土地肥沃,水草丰茂。
古往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