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黑袍人的回答极为满意。
一夜风雨
沧州城平安无事
刺史府
沧州刺史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以及府里下人们的大呼小叫。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儋归骂道。
身旁的小妾掀开被子下地:“老爷,我去看看。”
披上外衣,刚想开门,结果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地踹开,数个披甲的士卒闯入屋内。
“你们是谁?”
儋归怒斥。
“你就是沧州刺史?”
士卒上下打量他两眼。
“好大的胆子。”
儋归怒不可遏:“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冷声响起:“儋刺史好大的官威。”
北江水师大将军岳登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卷黄绸圣旨,冷冷道:“奉大周天顺皇帝令。”
“刺史府上下,严禁擅动。”
“违者。”
“斩立决。”
“儋刺史。”
岳登伸手:“将税库的钥匙交出来吧。”
“你们。”
儋归浑身颤抖。
他没有想到,苏文来沧州,根本就不是为了杨镇南和杀人邪魔,而是为了查账。
早知如此,就应该一把火烧了税库。
“是不是后悔了?”
岳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我劝儋刺史最好不要玩火龙烧仓。”
“这税库要是在,能不能查出问题,或者查出多少问题两说,要是不在了。”
“凭这卷圣旨。”
“本将军就是就当场将你全家上下千刀万剐,都无妨。”
岳登嘲讽的笑容让儋归心惊胆寒,忙哀求道:“岳将军,能不能先让我见见相爷。”
“带儋刺史去锦衣卫衙门。”
岳登大手一挥,两队甲士让出道路。
送走儋归,他下令将从城内各家酒肆客栈书院征召的账房先生带去税库,开始盘查历年来的账本。
当水师甲士带着儋归来到锦衣卫衙门的时候,苏文正和叶雅儿等人吃早饭。
“相爷。”
儋归见面就跪,痛哭流涕。
苏文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吃着包子,夸赞道:“早就听说沧州府的蟹黄包是一绝,味道确实好。”
儋归匍匐着爬到他的脚下,涕泪横流:“相爷,您饶了卑职吧。”
真账假账,在苏文这位曾经的户部尚书面前,一看就知道。
更何况沧州府的税账根本就禁不起查。
“你有没有犯错,我怎么饶你?”
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又喝了口热茶,他才得空拍了拍儋归的肩膀:“堂堂一府之刺史,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朝廷查账不是惯例吗?”
“放心。”
“我相信你。”
“禁得起查。”
“起来吧。”
“地上凉。”
儋归哪里敢起来,哀求道:“相爷,卑职知道错了,求您饶卑职一命吧。”
“霜儿妹妹,我们去后头吃。”
叶雅儿起身,和照晚霜将饭菜端走。
“儋念白。”
苏文直接叫了儋归的字,笑道:“本相忍你很久了。”
“你知不知道。”
“长生年的时候,我就很想把你的脑袋摘下来。”
“不过你的运气很好。”
“本相一直没空。”
“去年你交给朝廷的赋税是多少?”
“让我想想。”
他起身,故作沉思,片刻之后拍了拍额头,笑道:“想起来了。”
“白银五万两,精粮十万石。”
“儋念白,你这是把本相和陛下当叫花子打发了。”
“爷,这厮实在可恨。”
旁边的老山头拔出长刀,骂道:“他奶奶的,我听锦衣卫的人说,这老东西去年给他儿子娶老婆,一场大婚就花费二十万两白银。”
“先砍了这厮的脑袋再说。”
做势就要去砍儋归的脖子。
吓得这位沧州刺史裤裆里冒出一股污秽,臭不可闻。
“没种的玩意。”
老山头嫌弃的吐了口唾沫,将刀收起:“沾了你的脏血,老子这把刀就用不成了。”
“没错。”
“我不值得大人用刀。”
儋归连连磕头求饶。
“念白。”
苏文语重心长:“看在你也是神武年进士的份上,本相给你活命的机会。”
“把你知道的,全部都交代出来。”
“我连夜派人,将你的一家老小送往玉京城。”
“只要本相还在朝堂一天,就保你儋家衣食无忧。”
“如何?”
“此话当真?”
儋归神情紧张。
苏文傲然:“本相向来都是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