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心里就啧啧称奇。
她晚上回到房里,便和丈夫贾琏说了这件事。
“你这环弟弟今天可真是露了相。我管着家里这么多年,如今才算真的知道读书的好。”
“怎么着呢?”
“这读了书,就是骂人也是有说道的。那些丫鬟婆子听不懂,只在那笑。那些听懂的,只怕比听到了泼赖骂街心里还堵。
你没看见太太的脸色,真是比猪肝的颜色还差。
哎呀,你说,这环哥儿,竟然是赵姨娘院子里的。这不是灰堆里蹦火星吗?”
贾琏想了想,对着王熙凤道:“都是借了老爷的光,我听父亲说,老爷小时候读书也是灵的。”
“那不对啊,宝玉,探春,都不像是读书的种子。”
“你忘了珠哥了?”
听到这,王熙凤叹了一口气:“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的这么早呢。”
贾琏对着王熙凤道:“他们那一房的事,你少管吧。别去参和。”
王熙凤答应了下来。
心里却是别有想法。
又过了几日,她虽然忙活着家里的事情,却始终惦记着贾环。
然而贾环每日院子书房两点一线,不是抄书学习就是书房看书。
王熙凤少有遇见的时候。
如此,又是一天。
王熙凤正在家中小憩,王夫人的丫鬟过来请她。
她连忙站起身来:“太太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只是吩咐我来叫奶奶过去呢。”
王熙凤想了想,在随身丫鬟平儿的伺候下,穿戴整齐。
向着王夫人院里走去。
到了院里,王夫人如何和王熙凤寒暄且不用多说。
后给了王熙凤一封信,说是让她拿着信去找族学的先生贾代儒。
跟着说让她预备好盘缠等,方便贾代儒去用。
她一一应了下来。
却始终留了个心眼。
于是这事她便派了一个信得过、办事妥帖的小厮和平儿去办。
待到平儿回来复命,王熙凤便一一询问起来。
“太爷回什么了?”
“太爷什么都没回。只说知道了。”
“我让你留心太爷表现,怎么样?”
“太爷当即看了信,很是气恼,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一边骂一边摇头回屋。”
“你可曾听到那不好听的话?”
“说什么‘女子小人难养’之类的。”
王熙凤微微的点头,心下暗暗记下这件事。
她知道这事和贾环脱不了干系,却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只得暂时按下,更加留心贾环这边。
甚至每日多往赵姨娘这边走走。
恰逢这天正走着呢,见贾环一脸凝重的回来了。
王熙凤见到他,招呼道:“三爷,走这么急,着急做什么大事啊?怎么还毛毛躁躁的?仔细太太再罚你。”
贾环见是王熙凤连忙换了脸色,恭敬道:“给嫂子请安。”
“你我姐弟,哪里还来这套?”说罢,王熙凤看了眼贾环后面,随行丫鬟正捧着银子和礼物:“这是到哪吃了闭门羹了?”
贾环道:“刚去了族学拜访太爷请安,未曾想他云游去了,于是只得改日再访。”
贾环脑袋机灵一转,奉承道:“我正愁这些粗夯物件没个造化,可巧撞见嫂子在这儿,倒叫我恍然了!
方才过门时,就恍惚听后门值院的下人嘀咕,说这院里最灵的,除了老祖宗屋里的观音像,就是琏二奶奶座下。
好姐姐,你说我这礼物该往哪供?”
王熙凤用手帕掩着嘴哈哈直乐,用手指点了一下贾环的脑门:“好猴儿!连自家的下人的编排上了?
他们恨不得吃了我肉喝了我血,不暗自骂我就不错,哪里有这种话?
罢了,我就收下,给大姐儿求个平安符,省的你哥哥又骂我和家里人生分了。”
“是极,是极。”
贾环示意丫鬟,丫鬟拿着礼物交给了王熙凤的丫鬟。
见王熙凤收了礼物,贾环笑着和王熙凤聊了几句,跟着匆匆赶回院去。
王熙凤仔细的盯着贾环。
这贾环人前还和王熙凤一副笑脸,没走几步神色又凝重起来。
王熙凤知道有事,赶紧加快几步。
从小院院门绕到后面的门廊。
她速度快,到了后面门廊,已经能听见赵姨娘屋子里,贾环和赵姨娘母子二人的谈话。
“又是这贱人!太爷多少年没出过家了,怎么今年就这么巧,就这个时候出去访友?
而且一访就是一个多月,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正好是县试报名的时间!”
“如今之计,只得拿些钱,去县学里打听门路……”
“你父亲呢,他养的那些门生清客,用不上?”
“父亲惯养清名,用父亲的清客来保,父亲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