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开始颤抖，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周三壮连忙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别担心，我这就去打听。”说完便匆匆离去，脚步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响。
夜色渐深，月亮躲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周三壮还没回来，孙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跳越来越快。窗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添几分不安。
她终于忍不住要往外冲，却在门口被右紫拦住。
“夫人，将军吩咐过，您不能出去。”右紫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你敢拦我？”孙星怒极，手中银针寒光闪烁，直指右紫咽喉。
紫儿端着饭菜跑来，“夫人不可！右紫受伤了！”
孙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银针已经扎在右紫胳膊上。动作快得让人难以反应，却又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要害。
“夫人，傍晚时右紫发现有人要害您，追击时受了伤……”紫儿红着眼解释，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呢？”孙星冷冷地问。
“奴婢……奴婢被吓晕了。”紫儿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做个粗使丫鬟吧。”孙星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等紫儿离开后，孙星取出银针，转身拿出一杯井水给右紫。看着右紫惊讶的表情，她淡淡道：“喝了吧，能消肿止痛。”
右紫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她惊讶地发现胳膊的伤势竟然好了大半，不由得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孙星。
孙星望着夜空，心中冰凉。今天的事显然是个圈套，有人算准了她见不得病人受苦的性子。那个牛捕头故意引她去看病，那个老妇人的伤势，那位小可怜烧得滚烫……她一心救人，却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的算计。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孙星的思绪飘向紫儿，心中更是一阵苦涩。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紫儿有问题，却一直心软留着她。今天这样处置，已是最后的仁慈。
她站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站在迷雾中，看不清前方的路，却又不得不继续前行。
右紫看着孙星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知道，今晚过后，很多事情都将不一样了。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的更声。孙星抬头看着被云遮住的月亮，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她必须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又是谁想要她的命。
最重要的是，她要确保女儿在宫中的安全。想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发白。
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周三壮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他的脸上写满疲惫，眼角的细纹似乎又深了几分。衣袍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在外奔波了许久。
“你回来了。”孙星起身，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试图从丈夫的表情中窥见些许端倪。她心头一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最坏的可能——皇帝是否在用若儿作为人质，逼迫他们就范？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喝口水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水面上升起袅袅热气，在晨光中氤氲成一片朦胧。
周三壮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似乎连这一口水都让他感到无比疲惫。他在椅子上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出今晚的发现。
听完他的叙述，孙星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脆：“活该！想用若儿要挟我们，结果反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报应来得可真快。”
“星儿……”周三壮无奈地看着她，眉头微蹙。
“我知道不该幸灾乐祸，可就是忍不住想笑。”孙星收敛笑意，眼中带着冷意，“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做尽坏事，如今不也是坐立难安？”
周三壮暗自庆幸刚才遣散了下人，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可就麻烦了。他的目光在房间各处扫视，确保没有外人后，才放松下来。
等孙星笑够了，他才说出今晚最重要的发现：“当年那个位置，本该是五王爷的。”
孙星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她仔细思索着当中的脉络——周三壮是墨将军的人，墨将军又效忠皇帝，五王爷对他们的仇视似乎情有可原。可皇帝和墨将军身边能人无数，为何偏偏针对周三壮？这其中必有隐情。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孙星直视着丈夫的眼睛，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不安。
周三壮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渐亮的天色上：“墨将军麾下有八十万大军，其中四十万由我统领。”
这个数字让孙星倒吸一口凉气。她重新打量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