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此刻近在眼前的傅栩沉和柳韵瑶,都在四年的岁月里,被蒙上了一层雾。
四年了,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如果说曾经柳星絮把傅栩沉爱到骨子里,也总有一股一定能和傅栩沉在一起的莫名自信。
那一腔热血和孤勇,在这四年的折磨和蹉跎中,已经消失殆尽,连渣子都不剩下了。
四年里,果真如柳韵瑶所说,傅栩沉没有出现过一次。
柳星絮不会还自恋到以为他们是来接自己出狱的,毕竟傅栩沉有多恨自己,她在那十一个狱友四年的“特殊关照”下,已然认知深刻。
柳星絮只朝正前方看了一眼,就默默转移了视线,抓紧帆布袋,尽量挨着路边缘往前走。
如果不是今天只有柳星絮一个人出狱,傅栩沉都要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低头走路,消瘦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人是曾经b市那个风光肆意的柳星絮了。
傅栩沉确定柳星絮看到他了,但是柳星絮没有像过去十年无数个瞬间那样,飞快朝他扑过来。
她只是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失忆了。
傅栩沉俊逸的眉头蹙起,不知道柳星絮在装模装样什么。
直到柳星絮已经快要绕开他们,往旁边的马路走去时,傅栩沉才反应过来柳星絮是真没打算过来。
心里怒气翻涌,傅栩沉迈开长腿,快步朝柳星絮那里走去。
柳韵瑶瞪了远处的柳星絮一眼,也赶紧跟上傅栩沉。
柳星絮走得不快,傅栩沉没几步就追上了,他挡在柳星絮面前,像一座大山,在柳星絮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傅栩沉的气场比四年前更强了,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柳星絮,没看到我?”
傅栩沉比柳星絮高了一个头,在这么近的距离,让柳星絮感觉窒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才觉得能够呼吸了。
柳星絮抬头看了傅栩沉一眼,对方的眼神阴翳,脸色比以往更冷。
这时,柳韵瑶已经快步追上来了,紧紧挨着傅栩沉站定,仰着下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居高临下柳星絮。
柳韵瑶妆容精致,身上淡粉色的连衣裙连每个褶皱都如此完美,像个骄傲的公主。
此刻的柳星絮站在她面前,落魄得像个只配给她提鞋的仆人。
柳星絮的沉默让傅栩沉怒气更深,声音冷厉,“哑巴了?”
柳星絮微微抖了一下,垂下眼眸,“傅先生好,柳小姐好。”
柳星絮恭敬却明显疏离的话,让柳韵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而被讽刺代替。
傅栩沉也是一愣,眉头蹙得更深,看着柳星絮那因为过分瘦削而显得格外深邃的五官以及苍白得近乎病态的皮肤,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他烦躁地移开视线,不愿意多跟柳星絮废话,“上车!”
傅栩沉的声音很低,柳星絮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眼中有几分迷茫。
傅栩沉转身往前走,却发现柳星絮还站在原地。
傅栩沉加重了音量,“柳星絮,上车!你是耳朵不好使吗?”
这一遍,柳星絮才听清了,她依旧是垂着头的。
“谢谢傅先生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去,我身上有点脏,会弄脏您的车。”
傅栩沉的瞳孔一震,差点被气笑了,“柳星絮,你又再耍什么把戏?欲擒故纵?”
“我劝你收好你那些小心思,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柳星絮不知道向来避她如蛇蝎的傅栩沉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上车,但是傅栩沉的手段,她早已在这四年里领教得彻底。
旁边的柳韵瑶适时劝道,“姐姐,你快上车吧,我和栩尘哥特地来接你出狱呢。”
看着处于怒火边缘的傅栩沉,柳星絮只好妥协,“谢谢傅先生和柳小姐。”
傅先生。
又是这个称呼,傅栩沉的脸色更难看了,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那死气沉沉的柳星絮一眼,快步朝驾驶位走去。
柳韵瑶斜了旁边的柳星絮一眼,然后径直走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她心里也很不爽,不明白这四年来她屡次三番的示好,傅栩沉都要回避跟自己结婚的事。
而今天,为什么又要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接早就应该被遗弃的柳星絮!
柳星絮慢吞吞地打开后车门,真皮座椅干净得一尘不染,衣着陈旧潦草的柳星絮与车内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柳星絮犹豫了,在傅栩沉失去耐心的边缘上了车,紧挨着车窗坐下。
“嘶……”
柳韵瑶忽然发出痛呼,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上蒙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
傅栩沉原本要启动发动机的动作立即停下,轻声询问柳韵瑶的状况。
生性淡薄的傅栩沉,只有对待柳韵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