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看了看扶苏,笑道,“很简单,字面意思,我所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会给别人。”
“啊?”
扶苏咬馍的动作一僵,馍从嘴里掉了出来尚不自知。
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胡扯!!
他狐疑地看着赵诚,觉得这家伙肯定是胡说八道来敷衍自己。
于是又问,“君子不重则不威,又是何解?”
赵诚奇怪地看向扶苏,“这还不简单?所谓君子,打仗下手不重,那就没有威严。”
“你看我为什么在军中很有威望?那就是因为我下手够重!”
“孔子他老人家所言不虚。”
“所以扶苏,你要听孔子的,做一个君子,要有威严。”
“这……”
扶苏有点懵了,怎么还成体系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赵诚对于论语造诣颇深,那是对答如流。
“早上知道了去敌人家的路,晚上敌君就可以死了。”
“此道艰难,吾早就知道了去往韩都的路,结果八日才打到韩都,捉了敌君,不符合孔子他老人家的教诲,所以不能称为君子。”
“扶苏啊,你要做君子,要践行此道教诲啊。”
扶苏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一生所学受到了冲击。
这不对啊,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信邪,再问,“既来之则安之呢?”
赵诚说道,“敌人既然来了,那就安葬在这里,不要让他们走了。”
扶苏眼睛睁得老大,这也能解?
他就不信了,又问,“子不语怪力乱神!”
赵诚说道,“君子不爱说话,但有一身怪力,能把敌人打到神志不清!”
“你有所不知,孔子他老人家身高九尺六寸,高大威猛,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
“他千里奔波、周游列国,行程全靠走,交流全靠吼。
当时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区域,途中多盗匪,更时不时地蹦出点吃人猛兽,全靠他这一身怪力,以及腰间佩剑,才能安然周游列国啊。”
“到了他六七十岁的时候,他还能长途奔波,长途中遇到断粮危机,他的徒弟一个个饿得全身无力,头昏眼花,他跟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唱歌。”
“这是有记载的,你去看看《孔子家语·在厄》。
说孔子不得行,绝粮七日,外无所通,藜羹不充,从者皆病。孔子愈慷慨讲诵,弦歌不衰。”
“可见,做君子没有一副好体魄能行吗?你炼体还能懈怠吗?”
这……
他好像真的看过这本书。
当时只是惊叹于孔子的意志强大,精神乐观,没想到是因为孔子身体足够强大。
看来这血衣军炼体功修炼起来,真的很有必要。
赵诚继续说道,“还有佐证,说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
“孔子的力气,能够举起国都城门,说其不语怪力乱神,正是合理之解。”
扶苏深深地沉默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感觉全是胡扯,但听起来又很有道理,甚至还有佐证,甚至这些佐证还有他看过的书籍。
他大脑又开始乱起来了。
赵诚没让他多想,看他吃完了,就又一脚踢到演武场中,继续随将士们去修炼炼体功了。
扶苏一边嚎叫,一边拼命修炼。
脑海中却是高大魁梧的孔子举起国门重关的画面,这画面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让他突然升起一股精神意志。
吾该像孔子他老人家一般威武雄壮,才可称为君子啊!
练!
狠狠地练!
赵诚笑呵呵地看着扶苏拼命练功。
一群腐儒和我比洗脑?
没有体罚和痛苦的洗脑,也能叫洗脑吗?
重症还要重药医,扶苏这小子有点病入膏肓了,就得下点猛药!
……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所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会给别人?”
淳于越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竹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行话是人说出来的!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顿时眼前一黑。
他强忍怒气,继续向下看去,“君子不重则不威……”
“君子打仗下手要是不重,那就没有威严!?”
他拳头紧握,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扔掉竹简。
“朝闻道夕死可矣,吾倒要看看,这等道理,你还能如何谬误!”
“早上听闻敌人家的路,到晚上的时候敌君就可以死了……”
“我……”
淳于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后翻过去,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捂着心口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血屠!!血屠!!”
他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继续看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