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浮的灵力慢慢平息而下。
沈芸也结束了修炼,睁开眼,起身下了榻。
修炼耗费心神,她有些口干舌燥。
她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再翻开一枚倒扣着的汝窑莲瓣杯,往里倒了茶水,她仰头一口饮尽。
重新将莲瓣杯放回桌上,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房间开始震动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飞舟在震动。
沈芸视线余光中瞧见那盏莲瓣杯被震得滑落桌面,直往地上砸去。
眼疾手快地将莲瓣杯接住,沈芸重新放回桌上。
震动也停止。
沈芸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抬脚便出了门。
沈芸刚出门就遇到一脸心急赶来的张子诩。
张子诩担心地蹙着好看的眉,关切地问着,“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着?”
看张子诩那气喘吁吁的模样,想必是一发生震动就第一时间往沈芸这边跑了。
沈芸摇了摇头,“没事,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
“我们出去看看。”
张子诩点了点头。
二人就并肩一块朝外面走去。
行到外面,几个师兄都已经聚在了甲板上,而正侧方,正停着另一条豪华大气的飞舟。
此时,青阳观破破烂烂、修修补补的飞舟正直挺挺地撞在了另一条飞舟的舟身上。
今日掌舵的是那个大眼小道士。
张子诩便寻到大眼小道士,问,“愿景师兄,发生什么了?”
方愿景挠了挠头,“不小心和别人家的飞舟撞上了。”
张子诩很少出门,也不认得这些家族门派,“哪家的?”
方愿景蠕动嘴唇,“夜郎常家的。”
听到“夜郎常家”,沈芸下意识朝对面飞舟望去。
飞舟里很快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生得眉眼清秀,身材挺拔,比起四年前,褪去了些年少的稚嫩,多了几分沉稳。
沈芸对他有点印象。
当年跟着常家人到合欢宗的常遇。
常遇在此。
那……
沈芸在几个人当中目光流连一圈,也未曾见到那个人的身影。
沈芸想,莫非那人没来?
不会啊。
按照原文剧情,那个人会出现在姑孰的。
但,沈芸很快想起来,好像从始至终,这剧情就没按照原文走过。
沈芸天都塌了。
此时,常遇正领着常家人检查着飞舟情况。
常遇看见自家飞舟舟身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心疼得要命,抬起头望来,生气地质问,“青阳观的?你们怎么掌舵的?都撞上我们飞舟了。”
方愿景一听,不服气地反驳,“我们飞舟行驶的好端端的,分明是你们突然拐过来,我们躲避不及才撞上的!”
常遇哪里管这么多?
他只知道他家飞舟身上现在有个大洞,就是前面这群道士撞的。
他们常家可不怕这群道士!
“我们飞舟后面还能长眼睛吗?你们跟在后面,就不能看清楚点?”
方愿景气得要死。
大师兄叶随云外出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青阳观的飞舟撞了别人家飞舟,觉得眼前一黑。
再一看,还是常家的飞舟。
他眼前又一黑。
完了。
这常家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特别是常家那个少主,睚眦必报,跟条疯狗一样。
叶随云心想,老老实实赔灵石吧。
大不了回去以后偷偷卖点符。
叶随云停在青阳观飞舟上。
方愿景和其他弟子立马见到主心骨一样围了上去,“大师兄,你回来了!”
方愿景委屈地告状,“是他们先拐过来的,他们现在又不认,实在是蛮不讲理!”
叶随云听得头疼,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对面飞舟里又缓缓走出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衣身影。
黑色皮靴一步步踏在木制甲板上。
随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空气都似乎跟着停滞住了。
遥遥望去,只见那人身长腿长,穿着一身剪裁极好的黑色暗纹锦衫,双手戴着护腕,腰间佩着皮质腰带,束得那腰身劲瘦有力。
视线缓缓往上移,飞眉入鬓,高耸眉弓下,一双眸子深邃阴鸷,鼻梁高挺,薄唇线条锋利。
沈芸想,外貌描写词这么多,不用看,她也知道刚刚走出来的人是男主——裴戾。
果不其然,上一秒还跟他们据理力争的常遇一看到男人走了出来,下一秒就立马狗腿地跑了过去,一指对面。
“堂兄!我们飞舟给青阳观的道士给撞了。”
裴戾闻声撩起薄薄的眼皮懒洋洋地往对面飞舟上看了看。
焦黑的舟身、用木板钉着的船帆。
很符合青阳观一贫如洗的调性。
甲板上站着几个道士和一个圆脸女修。